风把脸颊上的湿润都吹得干净,粘粘的绷在脸上,很不舒适。娜木钟从最开始的极度不适应已经好受许多,只是她的脸真心丝丝的抽痛。
现在的顺治压根不听她的任何话,她的嗓子都喊哑了,马儿奔腾的速度丝毫未减,甚至还呼应似的愈来愈快,这典型的是顺治听到了偏生要对着干,仿佛是在显摆自己的厉害好让她知错一般。
娜木钟心情很不好,好不容易得来的药粉没了,还被顺治逮了个正着,回行宫不知要怎么的折腾她,叹了声气,她忽然发现身下马儿的速度竟慢慢缓了下来。
顺治带着她行到东南方的一处高高的山地上,前面无路,倒不是断崖之类的,依她看,山地下方应该是大片丘陵才对。不过瞧着挺高的,摔下去估计也没了大半条命。
马儿的速度虽缓了下来,却没止步,匀速往前方而行。
娜木钟傻眼儿了,他们离山端越来越近,只有百来米远了,她的心噗通噗通跳,虽打心眼儿不信顺治还能骑着马跳下去不成,但畏惧是人的本能反应。
马蹄声“哒哒”,五十米,十米……
虽然她是想死没错,可是他想死么?娜木钟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越来越短的可行之路,迎面而来的风灌进喉咙里,她发狠的抓住顺治扯着缰绳的手,指甲在他手背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娜木钟偏头厉色瞪他,吼道,“你这是疯了么?”
顺治嗤笑一声,神情冷冷的,一把甩开她的手,操着马继续往前。
山顶的风忒大,娜木钟不会绾古代那种繁琐的发髻,不过用把玉簪子将所有的黑发固定在脑后,早先被顺治扔上马时头发早就被捣鼓得乱七八糟,眼下大风呼呼地啸,她脆弱的头发终于全部散了下来,玉簪子摔落在地,“叮”一声,碎成片儿渣,四下乱溅。
马儿前蹄朝天仰起,高亢嘶鸣声中,他终于一把扯住缰绳,在离山端仅剩半米左右时停了下来,娜木钟急促的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顶上头皮一阵阵儿的发麻。
只要再往前半步,他们两可得都坠下去好么?
从这个地方俯瞰下去,有种波澜壮阔的豪迈之感,远远的白桦林与天际相连,大片高低错落的绿色丘陵地,美则美矣,可娜木钟此刻的心情丝毫欣赏不了。
太高了,像是站在悬崖边儿上,头晕目眩,她猛地闭上眼,有点不敢睁眼看。
“你知错了么?”顺治毫无感情的声音突兀响起,就在她耳畔。
娜木钟无力的点头,这种情形,她除了认错还有别的余地么?他们根本就不懂她到底想做些什么……
顺治捏着她的肩将她的身子侧拧过来,转而用力捏着她尖尖的下巴,迫使她睁开双眼对视他,一板一眼继续追问道,“哪里错了?”
他的手劲儿十足,眼睛像是凌迟似的盯着她的眼睛,娜木钟简直痛死了,感觉下巴都要被捏变形了,她咬着牙,鼓着圆圆的眸子看着他,回,“臣妾哪儿都做错了,日后啥都听万岁爷的。”
“哼。”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大的笑话一般,顺治歪着嘴笑了两声,只不过这笑怎么听都带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他猛地松开拽着她下巴的手,阴沉的别开视线,“朕倒不至于还傻傻的相信你这种话,朕看回宫以后就在你手腕儿绑条链子,链子上隔几个孔就套个响铃铛,得,走哪儿响哪儿!”
嘿,亏他想得出这么损的法子,娜木钟“嗤”一声,撇嘴横眼白他,“这是拿人当狗给拴着么?”
“这可你自个儿说的,朕可没挤兑歪讲你是条狗汪子。”顺治睨着娜木钟,拂开她被风吹得巴在他脸上的一缕黑发,结果刚捋走,风儿一吹,又往他嘴角拂去。顺治黑着整张脸,一把把她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大半头发拢在一起,怒道,“你这满头散发闹啥事儿,给绾……”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