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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容不下的,不過也不需要她容得下。孟知語想。

馬車繼續往前行進,陳盼月便一路以言語羞辱她。她只低著頭,不說話,自然也沒聽進去。

那天夜裡安營紮寨,她同陳盼月睡在一處,陳盼月睡在床上,她躺在地板上,外頭的星星月亮都很亮。

她沒睡著。

陳盼月睡得倒是快,夜半時候,她聽見很輕的一聲咳嗽,有一道人影在窗外。

她輕手輕腳出門去,推開門,看見長松提著一個食盒站在門口。

長松說:「殿下說,想必姑娘還未吃過,都是些姑娘愛吃的菜。食盒不好藏匿,姑娘吃了,我帶回去便可。」

她盤腿坐下,在星星下面吃了一頓溫熱的飯。

食盒裡還放了一張小箋,箋上寫:日暮飛鴉集,滿山蕎麥花。

長松向來沉默寡言,也不會多說一句話。她問不出答案,只把箋拿出來自己收好。

吃過飯,食盒由長松帶走,她再輕手輕腳地回到房間裡。陳盼月還未醒,她輕聲躺下來,翻了個身。

這也是她沒想到的。

她原以為陳祝山不會注意到這事,不過轉念一想,他生性是個謹慎的人,這也不是什麼意料之外的事。

這一夜註定睡不安穩,陳盼月第二日起了個大早,故意折騰她,使喚她做這做那,最後還要假惺惺問一句:「你不會介意吧?」

狩獵一事,也輪不到她。她只有在房中待著的份兒。她們都出去瞧熱鬧了,也沒人看著她,她便也偷偷地跑了出去,怕人看見,是從樹林裡繞的。

此次狩獵破例准許女眷參與,故而沈氏也來了。不止沈氏,還有幾位夫人也一同在。

沈氏的目光一直落在陳祝山身上,陳祝山偶爾也回頭看她一眼,溫潤君子形象不會倒塌。

她就看了幾眼,又悄悄地回到房間裡去。

倒也沒什麼刺眼的,因為早就篤定了這種局面的發生。

陳盼月也參與了狩獵,玩得很累很瘋,一回來沒怎麼折騰她,躺下就睡了。睡醒了已經是晚上,陳淵設宴款待,她睡醒了,瞥一眼看見孟知語,又開始折騰她。

陳盼月大抵也沒想到,這一夜,是她的死期。

孟知語也沒有想到。

她大概是同陳祝山學會的,將殺人都看得平靜了。

她身體裡的血湧出來,流到她手上,從指縫裡,流進掌心的紋理。

那一夜笙歌鼎沸,陳盼月的消失一開始並未引起太大的注意。沒有人知道她死的時候是什麼時候,連孟知語都忘了具體的時辰。

她離開樹林,洗了手,衣服上還保留著一些血跡。

她在夜色里從人群中混入,聽聞陳祝山今日表現不錯,破天荒得了陳淵的誇讚。

她摸到陳祝山房中的時候,房中空著。她安靜地坐著,過了不知道多久,聽聞有動靜近了。他似乎喝了許多酒,由人扶著回來。

他不喜歡別人近身伺候,故而那些人只送他到門口。

陳祝山推開門,被一個熟悉的味道襲擊,侵入唇舌。

孟知語分明沒喝酒,卻覺得自己也上了頭。

陳祝山大抵喝了許多,沒有推開她,反而同她難捨難分。從門邊,到天雷地火。實在難以清醒。

那天晚上星星很亮,也很克制,月亮在雲層里時隱時現。

她感覺自己也如同那月亮,時隱時現。時而是她自己,時而不是她自己。

陳祝山像一顆散發著誘人香味的糖果。

不記得到底幾次,反正她很累。

但是睡不著。

陳祝山躺在她身側,睡顏寧靜。

她又悄悄地爬起來,穿好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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