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虽然已定,但后续诸事还是让大家好一通忙乱,以至于连新年都没好好过。折腾了一个多月,赵熹好不容易得了空闲,这天,她与澹台雁语进了皇宫,来寻魏紫、李艾。
进了宫,一见魏紫,赵熹便装模作样地向她行了个礼,笑称:“参见皇后娘娘——”
“你们瞧瞧,”魏紫笑道:“三天不戏弄我,她就浑身难受。”
“皇后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再说,我这也戏弄不了几天了……”
说到此处,四人都有些黯然。沉默半晌,魏紫又道:“你和哥哥什么时候走?”
“后天。”赵熹见大家情绪都不甚高,遂强颜道:“今天本公主心情好,你们想吃什么尽管说来,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太好了!”澹台雁语应和道:“早就听说妹妹烧的一手好菜,今天终于有机会一饱口福了!”
“对了,你还欠我一盘点心呢!”魏紫也不跟她客气。
“干脆,”李艾提议道:“我们四个一起动手,做一顿大餐,怎么样?”
“好主意!”四人说笑着,一同进了厨房。
正在四女整治大餐之时,李蕤(赵煌仍称李蕤)亦设茶果招待魏暮。李蕤呷了一口茶,微笑而语:“忙了这么多日,今天终于可以和你坐下来喝一杯茶了。”
“陛下自当以国事为重。”
“魏暮,”李蕤放下茶杯:“今天这里没有君臣,只有朋友。”
魏暮微笑,端起茶杯,轻呷一口。
“魏暮啊,”李蕤看起来有些伤感:“之前你称我公子,今日你称我陛下,什么时候,你我可以兄弟相称?”
“赵兄,”魏暮道:“这个称呼,魏暮只用于今晚,明日,你我还是君臣。”
李蕤轻叹一声,拿出一副黄绢递与魏暮:“这是关于令尊的旨意,你看一下吧。”
魏暮展旨,此诏书乃是为其父昭雪冤情,追赠吏部尚书,赐谥忠愍,并诏史馆删正其事。看罢,魏暮一时间百感交集,过了许久,才跪下道:“谢陛下。”
李蕤连忙将他扶起:“理所当然,你何必谢我。”
“赵兄使魏暮夙愿得偿,焉能不谢?”
“此亦我之夙愿。”李蕤道:“说到心愿,除此之外,魏暮可还有什么心愿?”
魏暮知其心意,微笑答道:“魏暮愿以寒士始,以寒士终。”
李蕤闻言微微一愣,不解道:“古人云:才生于世,世实须才。和氏之璧,焉得独曜于郢握;夜光之珠,何以专玩于随掌。天下之宝,固当与天下共之。魏暮纵不爱赵煌,独不爱天下人乎?何必定要卷怀而去?”
魏暮笑道:“魏暮的性情,赵兄再了解不过。衙门里的尔虞我诈,朝堂中的金戈铁马,魏暮实难适应。赵兄若真爱惜魏暮,请允许我与赵熹偕隐。”
李蕤知其去意甚坚,长叹一声:“虽然你说以寒士始,寒士终,但我是不能当真令你做一介寒士的。”说罢,又拿出一卷诏书,递与魏暮。
魏暮接过一看,这是一道封赏诏书,自己被封为翰林学士承旨,新安伯,食邑四千二百户,食实封壹仟贰佰户。看罢,魏暮双手将诏书奉还李蕤:“魏暮才浅功微,难当如此重赏。”
“官你可以不做,但爵位、食邑请你不要推辞。”李蕤道:“我知道,你性情高洁,视富贵如浮云,但是,你也应该为赵姑娘想一想。你现在的身体,受不得辛苦,干不得重活,没有立身之资,你和她要如何生活?难道你忍心让赵姑娘跟着你受苦么?”
魏暮沉默半晌,终于接下了封赏。
二人又品了一会儿茶,魏暮忽然对李蕤道:“赵兄,我想去见见江之咏。”
李蕤知他心事,遂答应道:“好,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