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眾人保持微笑,像小丑一樣表演完的。
他只記得,這些人為了討好那兩個惡魔少年,鬨笑聲和評論聲不絕於耳,就像一層又一層的紗,牢牢裹住了他的眼睛和耳朵,將他拖進惡意的淤泥中,
心底翻湧的惡毒和扭曲幾乎要衝破束縛,徹底宣洩出來。
「沒事的,父親和大哥一定會心疼自己,他這樣做是有意義的。」
白禾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催眠自己,對,他們一定會心疼的,他們算什麼呢,只要過了今天,他就可以踏足樓氏真正的權利中心。
他將會高高在上,終有一天,這些人,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樓家不過是他直上青雲的第一步,一直以來,自己想要的,不就是成為讓眾人仰視的人嗎。
快了,快了。
白禾以為,一切都會按照自己的想法發展,可當兩個惡魔少年終於興致缺缺,讓他滾,自己小丑般的表演也終於結束後,等待他的,卻並不是和計劃中一樣的宣告介紹。
他等來的,是樓父身邊的秘書請他回房間休息一會,接下來的事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白禾甚至站不穩的晃了幾下身體,他猛地拽住秘書衣領,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白禾不敢置信的看著來傳話的秘書,秘書臉色一變,感應到周圍無數八卦視線,大聲道,「白少爺,您需要休息一會,接下來的事樓總和大少爺會安排好的。」
同時做了個手勢,立刻竄出兩個大漢,強行將白禾請離了這裡。
白禾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樓父的決定已經明明白白表示了自己的宣告,他絕望又茫然的尋找著樓父,可視線剛一觸及,樓父眼中冷漠漠然,一掃而過的視線讓白禾從腳底開始發冷,楞在原地。
感受著眾人譏笑的視線,再回首就看到身後那些侍者正捂嘴嘲笑,宴會中甚至還有人偷偷打開光腦,準備拍下這一幕,白禾頓時渾身僵硬。
身後的議論和視線像針一樣,扎進他的骨髓,又疼又冷。
不僅僅是宴會上的人,就連一旁的侍者也紛紛看著許歲之,眼神奇異。
白禾抬頭看看天上明媚的太陽,溫暖的陽光灑下來,卻照不進他的眼底和心裡,沉重的絕望和陰霾徹底淹沒了他。
前方只有無邊的黑暗和冰冷,他以為的未來,沒了!
他這麼多年來費心討好的樓家人,也根本不值得。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因為他們!
白禾惡狠狠的盯著不遠處的兩個罪魁禍首,他們兩人看見白禾看過來後,還特意擺了擺手,笑嘻嘻地唇語道,
「拜拜,小丑。」
心底翻湧粘稠的惡毒終於衝破了束縛,讓白禾眼底漫上猩紅。
宴會漸漸被仍在身後,話筒中傳來樓淵的聲音,可場上繁華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了。
白禾被扔進酒店房內,為了防止白禾私自出來,兩人特意將房門反鎖。
白禾緊緊靠在門後面,隔了好半響,才終於回過神,順著大門滑落,蹲坐在地上,頭深深的埋在雙膝間,手臂青經暴露,用力的薅著頭髮,眼底猩紅之色鋪滿眼眶。
都是他們,都是他們的錯。
為什麼不去死呢,那些人為什麼不死呢,他們該死,他們都該死,全都該死。
樓淵該死,樓啟硯該死,許家和陸家該死,宴會上的所有人都該死。
對了,還有樓夜,他也該死。
他們所有人,全都該死!
等白禾再抬起頭時,額上青筋爆出,臉色扭曲,臉色已經赤紅的像豬肝一樣,眼中赤紅,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想起那些人的眼神,白禾牙齒咬的咯咯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