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贺泰哲。虽然顾思卿并没有径直说明,但贺泰哲的目光扫过名单上的名字之后,心下便已然明了。顾思卿留洋,虽是心思活络,但是真正能完全接受洋派作风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尤其那些已颇具名望之人,大都过了不惑之年,融合起来便更为困难。
虽然拍卖会之事早已传遍了上海滩,可人们也看到了贺泰哲在经历打击之后又迅速崛起,成为一枝新秀,因此,上海政商界的人士还是颇给他面子。况且,贺泰哲将捐助以及宣传这一块加重了描述,所以受邀之人更是欣然接受。
拍卖会如期举行,泰福门口远远比新开张之时热闹更甚。报刊记者争先上前,就连洋人记者,也对中国第一次的拍卖会显露出了盎然兴致。
泰福店内,安排的座椅座无虚席,顾思卿将到客姓名记录在案,并为每人分发不同的数字号码牌。
首饰被放在展示架上,摆放在台子的正中,在灯光的映照下,发出璀璨光芒,熠熠夺目,巧夺天工,宛若星辰,让那些富太太们颇为心动。况且,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之下,谁若能竞得一件饰品,俨然便会成为自己商号以及个人的最佳宣传。
场面异常热闹,顾思卿看着自己长久以来的忙碌终于有了收获,自是高兴不已。为了这次的拍卖会,顾思卿更是将父亲顾长林自北平请来,为的便是想让他看到她的努力成果,认可她能够独当一面。
而贺泰哲和秦若岚心中的喜悦,更是不言而喻,就好似两人携手努力,凝结而成的心血结晶近在眼前,岂是激动可以概括得出?身体已然好了许多的贺峰坐在台下,笑着的嘴始终没有合上,看到泰福终于重现往昔辉煌时,不觉间,苍老的眼角落下欣慰的泪水。
生如浮沉,起起落落,贺家在历经了风雨之后,再次走到今天这一步,又是何等不易?
拍卖会结束后,便是酒会,政商人士在大厅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尽管时局动荡,可上海滩的这份繁华妖娆,似乎永不会落幕。
一身蔚蓝色洋装的顾思卿站在秦若岚身旁,飘逸的荷花边层层叠叠,宛若池水中碧波轻荡,光彩照人。秦若岚今日身着一袭婉约的素花旗袍,雅意悠然,素净如雪。两人比肩而立,仿佛两朵不同于一季之花,顾思卿若娇艳的玫瑰,秦若岚似清雅的兰花,但却同样美丽动人。
“若岚,你脸色不怎么好,可是身体有何不适?”顾思卿凝视秦若岚,担忧地问道,“你如果累了,就去休息,这里有我和贺大哥在,你尽可放心。”
秦若岚手执高脚杯,虽越发觉得头痛欲裂,却还是微摇了摇头,“我没事,无须担心。”
“可……”顾思卿似乎仍想再劝,顾长林已端着酒杯,向两人走了过来。
“思卿。”顾长林笑望着女儿,招呼道。
“爹。”顾思卿迎上前,拉着顾长林,“我给您介绍,这位是我的合伙人,泰福大少爷贺泰哲的妻子,秦若岚。”
“嗯,我记得,之前在宴席上曾经见过。”
“顾会长。”秦若岚礼貌地轻颔首。
“思卿这丫头,在上海多受你们关照了,一定没少添麻烦。”顾长林笑道,举了举手中酒杯,“我敬贺家少奶奶一杯,略表心意。”
“爹,若岚不舒服,您要喝酒,就让我来作陪吧。”
“思卿你也成熟了,学会关心人了。好,就敬你,今日拍卖会办得很成功,我女儿也能够独当一面,自立门户了。”
“谢谢爹。”顾长林此言,对于顾思卿无异于最大的肯定与鼓励,她笑靥如花,仰头饮尽杯中酒。
一旁的秦若岚,也在为顾思卿高兴,毕竟顾思卿所有努力,最大的愿望,便是得到顾长林的认可。一番辛苦,也算值得。
隔着层层人群,秦若岚感受到一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