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都公主跟李琮是一母所出,很显然,李隆基是想要将崔涣以及崔涣背后的世家大族跟李琮捆绑在一起了。 萧睿是越来越厌恶,李隆基这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所谓的权谋制衡之术了。
为了打压世家大族巩固皇权,起用了李林甫;接下来又担心李林甫做大。 又扶植另外一支力量对李林甫形成掣肘,譬如萧睿地受宠,譬如章仇兼琼的进入内阁;而布置完这一切,他同时又担心萧睿等人过于强势将来难以控制,就一反常态给慢慢沦落下去的世家大族打开了一道向上的大门,这就有了崔涣的崛起。
一如他对皇子的态度。 他打压李琮,但又不想李琮彻底沦丧下去。 让李琦一骑绝尘,于是就给予了李琮一个领军立功的机会。 还将崔涣代表地世家大族推向了李琮一边;而同样的道理,又害怕李琮重新占据绝对强势地位,又公开表示恢复了对萧睿地宠信;而接下来,想必这老扒灰又该开始扶持寿王李瑁了吧?
寿王…庆王…盛王,李林甫…萧睿…崔涣,李隆基把这样三方力量当成了自己手底下的棋子,他想要怎么出招就怎么出招。 看看哪边强势就敲打一下子,看看哪边弱势就伸一把手给个甜枣吃——而他自己,则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主宰着这场棋局。
想到这里,萧睿心里冷笑一声,“老子就偏偏不当你的棋子,你想要玩游戏,我就搅乱你这盘棋。 ”
萧睿抬起头来,望着一脸愤愤之色的李琦。 不由笑道,“盛王,你又气个什么劲儿,人家崔涣要做驸马,只要皇上恩准,高都公主愿意。 我们这些做外人的,又何必去多管闲事呢?”
李琦一反往日那嬉闹刁钻的性情,默然苦笑道,“姐夫,你可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哦。 我的庆王兄本来就有军功在身,如今又率军去征讨吐蕃,他日再立下军功,皇子之中还有谁能跟他相比?……而朝廷之中,世家大族出身地臣子虽然位居高位者不多,但胜在人多。 且世家大族在朝野之中的影响力甚大。 假如让庆王和世家大族联合在一起,我们还怎么跟他们争?”
萧睿嘴角浮起一丝古怪的笑容。 淡淡道,“盛王,你的眼光不错,假如——假如庆王真正获得了世家大族的全力支持,不仅在朝堂上占据了优势,还会为他赢得不菲的民望。到那个时候,形势对你的确是非常不利。 ”
李琦皱了皱眉,“既然这样的话,姐夫你为何……”
“可是,盛王,皇上赐婚,我们又能怎样?难道,我们要去跟皇上说,反对崔涣当高都公主地驸马?这,这恐怕是不成吧。 ”萧睿淡淡一笑。
李琦哑然无语,郁闷地垂下头去。
“盛王,如今非比往日,你既然有心要参与这储君之争——从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往日那个嬉游终日的顽劣盛王殿下了……最起码,你凡事要沉稳,不能听风就是雨,就像方才,慌慌张张——不要说皇上还没有正式赐婚,就算是崔涣成了高都公主的驸马又能如何呢?你慌又有什么用?”萧睿说着眉头微微一皱,李琦自打知道自己有了夺嫡的希望,表现得太过于急切,这让萧睿心里很不舒服。
不说别的,单单从这浮躁的性情来看,盛王跟寿王都没有太大地区别,比起城府深沉的李琮来差得太多。 好在他年龄尚小,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渐渐长成,会变得沉稳一些吧。
“盛王,你先回府去,沉住气。 记住我的话,这些日子,你尽量不要出府,留在府中读书习文,不要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萧睿霍然站起身来,“你要相信,一切有我在。 ”
李琦缓缓站起身来,深深地望了萧睿一眼,突地躬身一礼,“姐夫,我回去了。 ”
李琦匆匆离去,一如他匆匆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