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点点头,一边挥着笔说“不用谢”,一边兴致勃勃的跑回了自己的桌案,提笔作画。
少年低眉沉思片刻,也再次提了笔,笔尖点了点清水,在横条处轻轻晕染,不多时,笔尖便出现一根枯枝,与满池的荷花形成鲜明的对比。
“画好了吗?”温润磁性的男声自身后传来,宋子恒看着两个儿子问。
丁忧三年,不管朝政,每日只看书作画,教教孩子陪陪妻子,又能在父母跟前尽孝,虽说宋奶奶去世令人难受,可她都八十几了,在整个江州城也再难找出比她更高寿的,又是睡一觉安详去世,人称喜丧,悲伤之情自然冲淡许多。
宋子恒如今书卷味是又重了许多,举手投足一派儒雅,温润如玉。
宋良辰隔了笔点头,宋良奕却快他许多,已经伸手抓起自己的大作,显摆似的送上去:“爹,我画好了!”
小家伙跟苏婉如出一辙的大眼睛闪呀闪的,一个劲问他是不是很美,宋子恒再正直也有些无法招架了,移开视线点头道:“嗯,不错,再接再厉。”
说完又将宋良辰画的拿起来,颇为赞赏的道:“不错,已经有些神韵了,作画就该如此静心才行。”
少年抿唇,眼底闪过一丝喜意。
宋子恒的目光落到枝桠那处,脸上闪过一丝了然,道:“良奕又捣乱了罢?”
宋良辰没趁机告状,宋良奕耳朵动了动,抗议道:“我没捣乱,哥哥说我画得很好!”
苏婉远远的走过来:“还在亭里作甚,你们不饿吗?”
“不饿,我们在作画。”宋良奕冲到栏杆处对苏婉大声回道。
苏婉挑眉笑了笑,索性也踏上亭台:“作画能作饱吗?”
宋良奕却没回答,献宝似的将大作秀给苏婉看,语气带着些小骄傲:“娘你看,我画的,爹说很好看呢!”
苏婉惨不忍睹的别开视线,含蓄道:“嗯,你爹品位真独特。”
小家伙听不懂,还当苏婉也在夸奖他,笑眯眯的吹了吹画上的墨,道:“既然爹娘这么喜欢,就送给你们了,裱好了挂起来!”
苏婉也笑眯眯的道:“好,裱起来挂你爹书房。”
宋良辰看了看苏婉,又看了他爹一眼,抿唇笑了,拉过弟弟的手,“行了,回去用饭罢。”
两个孩子先走了,宋子恒和苏婉反倒不急着离开,见宋子恒目光专注的看着池塘,苏婉道:“丁忧结束了,圣人亲自下旨召你回去,这几日就该动身了。”
“我要回京面圣,不能耽搁,可爹娘身子不便,赶路太辛苦,还是分开走罢。”
“也好,大哥大嫂还能在路上照料爹娘。”此番进京,就是举家搬迁了,无论宋子恒是不是被留在京里,宋家都会搬到京城去。
宋子恒拉了苏婉的手,全部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叹了口气:“以前总想着进京,如今却舍不得这一处天地了。”
苏婉轻笑:“等哪天你致仕了,咱们就回乡养老。”
“娘子不是想看遍大好河山吗,致仕后咱们便去游山玩水,等走不动了再回来养老。”
苏婉靠在宋子恒肩上笑:“好。”
“对了。”苏婉忽然想到什么,戏谑的道,“这次皇后娘娘写信给我,特意提醒了柳太傅家的大小姐都年过二十了,还未成亲,她如今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求亲的王公贵族不知凡几,人都拒绝了,说不准是只等一心人呢。”自从萧瑱被封为太子,宋子恒旗帜鲜明的成为太子派,太子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倒也不再藏着掖着,在京里时常宣宋良辰进宫陪她。
皇后膝下无子,虽后宫有了好几个小皇子,都不得她欢心,小时候见过她的宋良辰,倒被她记在了心里,宋良辰长大成少年模样,也令其颇为喜爱,若不是她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