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也是与谢家齐名,但愿王氏女不会让我失望。”谢贵妃搁了笔,面上波澜不惊。
掌事姑姑见她这样,心中不免叹息,姑娘还有几分年轻时的聪慧睿智?当年风华满帝都的双姝,竟在深宫中消磨成这幅样子,这是入了魔障啊。
“娘娘,其实您何必和一个小姑娘致气呢,再说她终归是要做谢家妇的,还要叫您一声姑母的……”看着谢贵妃的脸色,掌事姑姑的话生生咽进了喉咙。
“哼,谢家妇,她也配!”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谢贵妃脸上哪还有半分云淡风轻,神情冷厉狰狞,眼中分明带着恨意。
“旁人不知,姑姑难道也不知道我心中的苦吗?”
她也曾一身皇恩,万千荣宠。她是谢家女,自小便见惯风云,聪慧非凡,才不逊男儿。入宫是为了家族,三千米分黛,帝心无常,她只愿守住本心。直至遇上帝王,才知晓情之所至身不由己,动了心,有了皇儿。
她以为立朱后是他的权衡之策,她有那么一刻曾怨过自己为何会是谢家女。她从来没有把朱后视作威胁,毕竟安宁宫里的皇后从不假辞色,而帝王君威又岂容冒犯?可朱后只要稍一回转,整个后宫就沦为了陪衬,这种荣宠在靖安出生后达到了凤凰。
若不是后来帝后不知因何又起了间隙,谁还记得谢贵妃与她的三皇子?
她怎能不怨恨那对母女,而今朱后死了,却留下她的女儿继续执掌凤印,来折辱她。
“娘娘这么做,老奴只担心您会与谢家产生隔阂。”
“弘儿还小,不过是没见过好的,一时被蒙蔽了而已,况且那丫头落魄了,谢家才能更好的拿捏她不是。”
“小公子看这里,看这里!”
拨浪鼓咚咚的转着,摇篮里的小娃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也跟着滴溜溜的转着,双手还抱着白胖的脚丫子放在嘴边不肯放下,将香岚逗得不行。
朱初珍笑着回身,罗裙轻软,发髻上也只簪了朵绢花,走到摇篮前伸手把孩子抱了起来,许是感觉到母亲熟悉的气息,小旭儿也咧开嘴给了一个无齿的笑,乖乖伏在母亲肩头。
香岚把拨浪鼓放在一旁,着人准备午膳,特意问了鱼汤炖得怎么样。香岚是真心为她家姑娘高兴,本来照理该是由奶娘带孩子的,不过因了是殿下的第一个嫡子,皇子妃又舍不得,殿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今倒是皇子妃要带得多一些。
正想着,却远远的下人们跪了一地,不多时便看见还穿着朝服的楚丰了。
“殿下回来啦。”香岚忙行了礼。
“皇子妃呢?”楚丰随口问了句,人已大步往屋里走去了。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孩子“咯咯”的笑声,朱初珍正逗着旭儿,听见动静一回身便望见了丈夫,笑着低头对怀里小娃说:“旭儿快瞧,爹爹回来了!”
一霎时,楚丰只觉得一身的疲惫都散去了,笑着上前接过旭儿,举得高高的,自己也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楚丰换了常服出来时,饭菜已经摆上了,旭儿还没断乳,但已经可以吃些辅食了。
朱初珍忙着喂孩子,一边嘱咐着他快吃饭,楚丰吃得快,吃完便从她那里把旭儿抱过来,让她好用饭。朱初珍看着男人皱着眉,动作虽然生疏如却同处理政事般严肃认真的喂着孩子,只觉有股暖流从心头漫过。
所幸孩子用罢饭便困了,又乳母带下去午睡了,侍女们轻手轻脚的收拾了,便将空间留给了夫妻二人。
朱初珍不是个多事的人,但见他神情疲倦,方问道:“近来朝堂事多吗,这几日都不知你是几时睡的?”
“嗯”楚丰应了声,枕在妻子腿上,放松的阖上眼。
“要不旭儿让乳母带几天吧,你这两天好像都睡得不怎么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