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的這番威脅是不痛不癢的,但慕私年還是非常給面子地應答了,他的聲音裡面噙著笑,那笑有點壞:「你叫我一聲年哥哥,我就帶你上去。」這並不是慕私年的突發奇想,這一聲「年哥哥」他想了很久。也許是從第一次聽見喬薇叫陸晚山「晚哥哥」那時起,他就有了這個念想。明明,她就應該是他的。
喬薇的背脊緊貼著金屬大門,屋子裡的暖氣並不會讓她感覺到冰冷。可是她還是妥協了,她不可以在這裡,這裡太過……原始。是的,就是「原始」這個詞。喬薇因此收起了狠話,她低低地叫了一聲:「年……哥哥。」這是喬薇第一次這麼叫慕私年,所以喊完之後,喬薇不免赧顏,於是便緊閉上了眼,她的睫毛非常濃密,如同蝴蝶翅膀。而下一秒,那蝴蝶如同受到了驚嚇,忽然振翅高飛,停頓在了半空之中。慕私年就是個騙子,他最終還是撒了謊。在騙她喚了自己年哥哥之後,下一秒,他就帶著她一起墜入原始。原始的雨林里,忽然聚集起了烏雲,轉瞬之間,便是大雨傾盆。這些雨滴,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在窒悶的空氣里,讓人避無可避。
喬薇受到了欺騙,又氣又惱,她想要罵他,打他,狠狠咬他,但她沒有辦法這麼做。那場雨越發大,泛濫成災,將她從原始森林裡,挾裹到了大海之上。人魚的魚尾已經幻化,再也回不到過去,此時的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只能攬住他的頸脖,如同依附著浮木。她不敢放手,因為海浪不斷席捲而來,將她拍打,將她淹沒。
喬薇的記憶是斷斷續續的,她依稀覺得自己還是回到了樓上去。窗簾是拉開著的,透過整面的落地窗,可以看見滿天的繁星,與城市的燈火交相輝映。
「叫我年哥哥。」他還是不斷地要求著她。
喬薇好像是叫了他,具體叫了多少次,她已經記不清了。她只記得自己的腦海里,最後留下的影像,是幻覺般的煙火。
在明遠醫院的opo辦公室里,除了吳樂天之外,喬薇算是年資最淺的。所以一旦有什麼需要拿資料,跑腿的工作,她都會主動去做。
可這天上午,喬薇癱在了辦公桌上,跑腿的工作只能讓吳樂天代勞了。
「你怎麼了?」秋秋關心問道:「肚子疼?」
喬薇只得點點頭,她總不能說是自己腳軟吧。
這個天殺的慕私年,昨天晚上簡直不做人。因為前兩次,都算是喬薇主動,所以慕私年還算是斯文有禮。可昨天晚上的他,瞬間變成了斯文敗類。偷蒙拐騙,什麼都使了一遍。喬薇去的時候就是半夜,天快蒙蒙亮的時候,他才讓她歇下。
喬薇上班之後,趕緊泡了兩杯濃濃的安神茶,這才讓神智稍稍清醒。
這剛清醒沒多久,雲雪凝便提著一大包東西來了辦公室。
雲雪凝長相纖柔,肌膚勝雪,聲音也溫柔,總之讓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喬薇連忙起身,幫她把東西提到桌上。
一年之前,一位叫張子豪的消防隊員,在一場火災當中,為了挽救群眾,不慎從樓上摔下,造成顱腦嚴重損傷,最終導致了腦死亡。張子豪在生前便進行了器官捐獻登記,而他的父母也非常開明,雖然悲痛,可也很快便同意了器官捐獻。
最終,經過專業評估,張子豪捐獻出了兩枚腎臟,一枚肝臟,兩個眼角膜,一共換取了五個人的新生。
這事非常感人,當時有不少媒體做了報導。
而雲雪凝便是張子豪的未婚妻,在出事的時候,她哭得暈倒過去。但畢竟是最親密的戀人,她非常尊重張子豪的遺願,支持器官捐獻。
經過了一年的調整,雲雪凝已經能夠平靜地面對張子豪的去世。過兩天便是張子豪的生日,她製作了張子豪最喜歡的曲奇餅乾,想要拜託喬薇他們轉送給獲得了張子豪器官的那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