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人,若她日后带幽冥门妄想从朝廷中分一杯羹,我等岂不是只有坐以待毙?”
“哼哼,有人会治得了她,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就这样,皇帝为皇后清空后宫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后宫深处的茹妃寝宫——茹妃,也成了后宫中仅剩的妃嫔。
金丝楠木搭建的宏伟宫殿,琉璃瓦辉煌,天尽头的最后一抹红云却已经映不到上面。
殿内一如殿外的辉煌富丽,同样也如殿外一样冷清。
澄砖衔接无缝,明亮如镜,洁白的地毯柔软,宛若隆冬厚厚的积雪,铺展在贵妃椅的阶下。
听完太监的禀奏,拓跋茹坐在贵妃椅上,顿时如坐针毡。那双描画精致的杏眸冷然,却又不甘。
“这么说,下一个就轮到本宫了?”
“娘娘,有天山老人给您撑腰,陛下怎么会……”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话音落,她手上调补的药膳盅也碎在地上,随即,是贵妃椅旁一人多高的仙鹤瓷瓶……顷刻间,价值连城的一应摆设碎的碎,烂的烂,原本整洁的殿内一片狼藉。
太监不敢再开口,其他侍奉的太监和宫女也都双膝跪地,无人敢劝阻。
拓跋茹砸烂了触手可及的所有东西之后,忍不住看向殿外。可笑,这样刺耳的动静竟然仍是没有引来任何人的关切。
自从拓跋茹被严薇打伤到现在,拓跋晗只在天山老人小住时来探望过她。纵然来了,也不曾多看她一眼,他大部分时间都是陪天山老人对弈,谈论内功。
拓跋晗把她的母妃生前居住的寝宫赏赐给她住,可她清楚,这并非他的恩宠,而是无言的讽刺。讽刺她尴尬的身份,讽刺她插足他与严薇,讽刺她自作多情……让天下所有的人都笑看她在这宫殿里煎熬。
她刚刚搬进来时,他甚至命人转告她,她所用的那张雕刻了百花图的大床就是她的母妃用的。
她的母妃就是在那张床上,和一个不知名的男人,做出了背叛先帝的苟且之事,并把她说成是先帝的孩子。
她躺在那张床上夜夜噩梦,梦到先帝骂她是贱种,梦到母妃的狞笑,梦到宫人的指指点点……
可,她有错吗?她并不觉得爱上拓跋晗有什么可耻的。
自古帝王将相,哪一个不是娇妻美眷环绕,他却为了那个贱人,舍弃整个后宫。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她和严薇的差别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严薇可以得到他的全部真心,她则非但占不到半分,反而尽被他厌恶?!
“都给本宫滚出去!”
尖利刺耳的嘶吼,让所有战战兢兢的宫人都起身,无声退下。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一定不会!”拓跋茹转身进入内殿,更换夜行衣,“拓跋晗,你可曾想到过,你最敬爱的师父为了防备你会伤害我,已经把他的五成功力都传给了我?”
被怒火与仇火冲昏头的她只顾忙着更衣,并没有注意到,殿顶横梁上,手握毒针的黑影本要刺射过来的动作在听到她的话时,骤然停滞。
=
严薇巡视过店铺,返回府邸。
威严的正门,大红灯笼高高挂,她握着缰绳,对身后的马儿做了噤声的手势。
马儿似嘲讽她这不像贼却又做贼心虚的腐女,闷闷地吐了个响鼻。
她本不想惊动任何人,悄悄踏上台阶,门内却出来两个护卫,大声行礼,“皇后娘娘,您总算回来了!陛下正等着您用膳
呢!府中还来了几位贵客,是皇后娘娘日思夜想的。”
贵客?还是她日思夜想的?她日思夜想的是那几个孩子,应该不是他们吧。
不过,她更关心的是,“陛下今儿有没有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