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顿足等她,似乎想起了甚么,偏头同她道:“你带刀做甚么?”
季青宛慢腾腾的抬手去揉鼻子。镀金匕首被她扔在了林子里,现下,她没有胆子去取回来,等天明的时候,她再去取吧。
“防身用,谁若想杀我,起码我能刺他两刀,死得才不算亏。做人嘛,总要有骨气一些,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苏景了然颔首:“原是因此。方才怎么不见你用?”
季青宛悄悄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傻的,对方是鬼,我是活生生的人,你何时见过人用刀子刺伤过鬼的?”
苏景似乎是笑了,“的确没有。”
前方视线突然开阔,数盏宫灯并排亮着,将眼前一块地方照的亮如白昼,季青宛踮脚看了看,竟看到了取水的缆绳。苏景先她一步迈上青石台阶,她站在宫灯底探头看了看,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口深井。
同发现嬷嬷尸身的那口井全然不同,这口井显然大上许多,周围环境也好,并无苔藓生长,该是侍郎府素日吃水的井。
对于井,季青宛已有了深深的畏惧感,连靠近都不愿意。苏景打了一桶水,探身从桶里滤出甚么东西,摊于掌心,递到她眼前道:“看。”
季青宛壮着胆子凑上前去,疑惑的看了两眼,不解道:“这是啥玩意?”
黑乎乎的一团东西盘在苏景掌心,像是凋谢之后又泡了水的花卉,又像泡发了的黑木耳。
青年好听的嗓音如叮咚泉水,缓缓在耳边流淌:“西域传过来的曼陀罗,璧国鲜少有人认识,它可以用来治病,却也是味害人的□□,能致幻觉。我方才追那鬼魅到这口井边,见她丢了甚么东西进井,眼下看来,她丢进井里的,是曼陀罗花。”
季青宛的脸微微有些发烫。他靠她如此近,近到他的呼吸都扑在她的脸上,他的睫毛卷卷的,像乌鸦展开的翅膀。
她听过女鬼剖人心肝饮人鲜血,这是大部分志怪书籍里都会描写的桥段;她亦听过女鬼勾引清秀的书生,这种故事,街角的小册子里描写的比较多,也比较详细,详细到有那么些露骨;但,她从来没听过女鬼会往吃水的井里下毒,且下的还是有致幻作用的曼陀罗。
她似乎明白了一些甚么,隐隐约约的,不太清晰。现在,她缺少证据,缺少来证明她的猜测的证据。
夜色渐深,苏景扔了手中的曼陀罗,沉吟稍许,忽的神色凝重同她道:“走,我们去马厩。”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刚刚去扒拉了开的坑,然后忽然发现,今天是我到晋江一周年的日子。
这一周年很寻常,一件举足轻重的大事都没发生过,平淡的就像一杯装在玻璃杯子里的白开水。
对未来而言,现在只不过是遥远路途中的短暂顿足,我相信,未来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感谢所有追文的宝宝,不论你们是否喜欢我编织出来的世界,我都爱你们。啾啾啾。
☆、行揣测
自打侍郎君最喜爱的白马暴毙之后,管理马厩的王二便更加细心,一日能来马厩巡视二十几遍,里里外外都留神检查,唯恐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今夜的月色甚好,明明中秋已过,圆月还是亮堂堂的,星子零散散挂着,整个天际找不到一片黑云。
苏景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往马厩赶,紫檀色的衣袍随风翻飞,分分钟能乘风而去一般。季青宛风风火火的跟着他跑到马厩,一路除了夜来香的气息,便只闻到苏景身上淡淡的杜若香气。
喜不喜欢一样东西,介怀的其实并不尽是他人的规劝。当年她阿娘那样厌恶杜若,甚至让她也别沾染杜若花,瞧见了便要送人。如今她碰到了身带杜若香气的苏景,忽然便觉得,杜若真是种有情调、有内涵的花,她想在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