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铃响起,尤其被窗帘缝隙中透出的光刺的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
身边却空了。
枕头端端正正地归位,被子也规整地盖在身上,尤其心里一沉,倏地挑起,草草提起裤子,披了件单衣就冲出卧室,焦急地唤着杨猛的名字。
无论外屋,院子里,都不见杨猛的身影。
他趿了双球鞋,朝杨猛家飞奔去。
尤其只登过一次杨猛的家门。杨猛妈身体不好,终日卧病在床,不爱见人,手边总是摆着瓶瓶罐罐的药。杨猛爸担起父母两人的角色,下班回家先伺候杨猛妈吃了药,再叫杨猛打下手,做一顿简单的便饭。
也许从那时,更坚定了尤其想照顾他的决心。
他啪啪地拍着院门,吆喝了好几遍,也没人来应门。倒是一个老大爷从隔壁闻声走出来,疑惑地瞅了瞅尤其,问道:“你找老杨家的小子?”
尤其木木地点点头。
“他爸调职去广州啦,今儿一早的飞机,全家都搬了。”
尤其上前一步,急吼吼地问:“调职?啥时候的事?”
老大爷抹抹胡茬,“有一阵儿了,老杨不止是调职,还升了呢。新单位还给他妈解决了医疗保险,他妈这么多年了,也算有盼头啦。”
尤其晃了晃,扶住墙砖才勉强站稳。“那杨猛呢?他也去广州上学了?”
老大爷奇怪地撇撇嘴:“他家亲戚都在河北老家,谁看着孩子?马上高三要紧的时候,肯定得带着猛子在身边啊。”
尤其连话也没接,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你说也怪,本来想回家,结果走到这儿来了。”
“要是你见不着我了,就别惦记我了。”
“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
尤其抠着胡同里斑驳的墙壁,指甲盖里渗出殷红的血迹。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眼前瞬间模糊一片。
“杨猛!你给我回来!———”
原来一切温存,只是为了道别。
整整一上午,尤其和杨猛的座位都空着。
罗晓瑜把白洛因叫出班门,问道:“尤其哪儿去了?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人,他爸妈都在天津,这还有手续没完。你能不能找到他?”
白洛因皱皱眉,疑虑地说:“您怎么不问问杨猛也没来?人也联系不上?”
罗晓瑜沉默良久,才缓缓接道:“杨猛一周前就跟他父亲办转学了,他还特别跟我打招呼不要声张。”她抬手看看表,“现在估计已经上飞机了,他们全家搬去广州了。”
白洛因如遭雷击,最亲近的发小竟然连自己都瞒?他不顾身后罗晓瑜的下文,箭步冲回教室拿出手机一遍遍拨着杨猛的电话,却都是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out of service。
顾海探过身擦擦白洛因额上的虚汗问:“给谁打电话呢?”
白洛因咬着牙狠狠地低吼:“杨猛也转学了!丫连个招呼都没打!”
顾海的脸色也是一滞,沉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一周前了……”白洛因颓然地撂下手机,“这小子的嘴真严。”
顾海思付半晌,拍拍白洛因的肩膀:“这事交给我吧,你先去找尤其。”
白洛因抿紧下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黄雀依然在后
40。黄雀依然在后
截稿这天一大早,《shoot快拍》杂志社就炸了锅。
“顾主编呢?还联系不上?”杜子明怒吼着,领带也松垮地挂在脖子上。
工读生战战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