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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洛家一行人早早的都睡下了,在这荒山野岭的寒冬腊月,被困在这到处透风漏气的破庙里,就别提有多煎熬,老太太和洛心慈她们几个早早的把马车里的厚被子拿出来,偎着个火堆儿睡下了。
赶了一天路的侍卫这会儿也早就精疲力尽,纷纷躲在破庙的一个角落里打起了盹。
此时,万籁俱寂,除了屋外呜呜呼啸的狂风和拍打在瓦片上的哗哗雨声,整座山林都像是陷入了沉睡。
可骆心安偏偏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一次去青云观上香本来就是轻装简行,预备着一天就能回来,所以并没有带多少东西在车上,三辆马车上一共就五床棉被,其中四条都被老太太和洛心慈给拿走了,剩下一条在洛婉云的马车里,至于骆心安本来就坐了一辆最破的车子,里面别说是棉被就连个像样的软枕都没有。
而分棉被那会儿,老太太也好像根本就没想起隔壁小间里还有骆心安这么一个孙女似的,完全没有给她留一丁点御寒用的东西。
这会儿屋外北风萧瑟大雨瓢泼,小间里的房顶稀稀拉拉的往下滴水,骆心安披了一件薄薄的单衣坐在角落里,自己生了个火堆儿烤着,却仍然冻得手脚冰凉。
其实她并不怎么怕冷,以前她拍戏的时候遭遇的恶劣天气比现在糟糕的多,很多时候为了赶进度,冬天必须把夏天的戏份提前拍出来,屋外零下好几度的时候,经常要穿着短裤短袖坐在外面啃冰棍,还得装出一副满头大汗的样子。
所以对于老太太连一床棉被都要苛责,她也只是在心里冷声一笑,这说明白老太太根本在大问题拿她无可奈何,只能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折腾她,谁胜谁负,高下立见,她压根不介意这一丁点得失。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的脚腕有伤,受不得冷,嗖嗖的北风刮进来,她身上倒是没觉得多冷,但脚腕上的伤口却一阵阵的隐隐作痛,如果就这样干冻一夜,她估计自己这个受伤的位置非得废掉不可。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压下心里极力想去外面踹那恶毒老太婆几脚的冲动,踉跄着坐起来,又往火堆儿里加了些茅草。
弯腰的瞬间,藏在袖子里那块白玉雕纹玉佩滑了出来,砸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响。
玉佩正好背面朝上,上面的那个“暻”字在篝火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醒目,橘色的火光在玉佩上镀了一层光华,白色的羊脂玉里似乎有水在流通,在熠熠光辉的照射下近乎透明。
但看这玉佩的材质就已知价格不菲,这还不算上那个苍龙游走一般的“暻”字和暗纹需要多么精湛的雕工,骆心安不是没有见识的人,她本身就是爱玉之人,自然更加明白这块玉佩的价值。
能随随便便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她,那个死瘸子一定身份不凡,本来能来这青云观的人就非富即贵,在加上他那神出鬼没的行踪,就更让骆心安疑惑起来。
若他真是什么背景雄厚深藏不漏的人,性情怎会跟孩童一般纯净,竟然只是亲了一下就要死赖着跟她结婚,更何况身世显赫的人,一向眼高于顶,怎么就能看上她这样一个不受宠的三品小吏的女儿,如此草率的定下终身大事?
难不成是一见钟情?想到这里骆心安嗤笑起来,她跟赵子铭将近十年的长相厮守都没换来一份真心,又何况是一个仅仅见过两面的陌生男人,能有几分真情实意?
她还没自恋到以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更是早就过了随便相信爱情的年纪,那男人之所以这么做,多半是耍着她玩儿吧?
骆心安摸着玉佩上的纹路,忍不住嗤笑一声,撇了撇嘴角。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向她走来,她心头一跳,立即把玉佩塞进袖口,这时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