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一抬脚踹了老皇帝一脚,这一脚又狠又戾,直接踹到老皇帝跌下了床。
冰冷的地面刺得他猛地打了个寒战,被踹中的部位疼的已经失去直觉,五脏六腑在身体里挤成了一团,喧嚣着剧烈的疼痛,老皇帝一辈子没受过这种罪,但此刻却没有吭过一声。
他的脸色已经一片死气,窒息的感觉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他从没有畏惧过死亡,从当年他决心夺嫡的那天起,就注定他将自己的性命早就置之度外,坐上这个皇位的每一刻都是刀尖舔血,即便他是皇帝也没法跟天去争命,所以他看的很开,甚至得了绝症也没有太多的惶恐,可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怕是多半要命丧于今日,心里却突然涌出巨大的恐惧感。
他,并不想死,如果今天的一切都不是这样,会不会眼下的一切就会完全变了样子。
平时,他身边那支护他周全的一品侍卫,总是隐在暗处,寸步不离,别说有人想要篡位,就算是有一丁点苗头就已经将这人当场斩杀,可就在今天,是他亲手将这支救命的护卫派到了聂暻身边,如果他没有这么做,现在聂毅是不是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如果他没有那么在乎自己在群臣中的形象,干脆做一次自私自利的昏君,绝不迈出这寝宫半步,是不是聂毅连对他下手的机会也没了?
如果他对聂毅没有残存一丝骨肉亲情,绝不喝下他递过来的那杯下毒的参茶,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
太多的如果堆积在脑海,每一种都能保他一命,每一种也都像在嘲笑他,尔虞我诈步步为营了一辈子,最后却死在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手中,但如果只能是如果,终究变不成现实,不过是他老了、病了,变成了让他不?的怯懦之人罢了。
想到这些,他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喉咙里发出呼呼的粗重喘息,聂毅的眸子一阴,生怕他发出的声音被门外的人听到,一只手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巴,抬腿继续冲着他的胸口狠狠地踹了几脚。
“你再笑我现在就弄死你!”
老皇帝憋的瞳孔涣散,被捂住的嘴巴发出的唔唔的声音,仔细分辨才听得出他在大笑着说,“……你不敢……朕这样……这样死了,你就是凶手!”
这话让聂毅的瞳孔瞬间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将老皇帝大卸八块,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收了又收最后只能愤恨的一甩手将老皇帝惯在地上。
老皇帝继续嘶哑的笑,“……你在这里,随便怎么弄……弄死我,你都逃不了干系……”
聂毅眯着眼睛死死地瞪着他,他说对了,自己的确不能意气用事就这样轻易的弄死老皇帝,否则不管是在脖子上留下外伤,还是直接捅他两刀,外面那群人第一个怀疑目标就是他自己,但依着这老不死的在这里苟延残喘,又不是个长久之计。
正在这个时候,因为一番剧烈的颠簸,老皇帝体内的“遮月”彻底的挥发出来,这么重的分量下下去,这会儿药效上用,犹如岩浆奔涌一般,汹涌的窜过四肢百骸,将胸腔里最后一丁点空气也消耗殆尽。
老皇帝在地上痉挛一般抽搐起来,嘴里不停地往外吐白沫,瞳孔一点点的涣散,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就像被掐住了一双手,死死地堵住他的器官,积压他求生的氧气。
巨大的求生让他艰难的在地上爬起来,一点点的像床边不远处的柜子爬着,旁边站了一圈宫女太监,全都跪在地上,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他。
他就这样用尽全身力气往前挪,聂毅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也不阻拦,讥笑一声道,“看来已经不需要我亲自动手,您的报应马上就到了,虽然我没法亲手杀了您,但还可以换一种方法让您咽气,还不会让自己沾上一点嫌疑。”
此时老皇帝已经挪到了柜子边上,努力的伸出手去够里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