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心安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开口道,“所以代价呢?让宝珠和宝珍两个丫头留在我身边的代价是什么?”
聂毅顿了一下,过了片刻才低低的笑出了声,“好,痛快,心安你着实是聪明,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朕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你说‘代价’这两个字未免太难听,朕觉得‘等价交换’更准确一些,你点头当这个安妃,两个丫头你留着,随意你是拿她们当下人还是当妹妹照顾,朕都不插手,可你若不点这个头,这两个丫头朕就只好怎么带来再怎么带走了。”
听完这话,骆心安的眸子眯起来,一直跪在地上没有说话的宝珍和宝珠同时白了脸色,再也按捺不住,倏地抬起头激动地说,“小姐不要啊!您千万别做傻事!”
“奴婢能伺候小姐这么多年,已经心满意足,不管日后是死是活,都是奴婢们的命,您犯不上为我们两个奴才搭上自己和王爷一辈子!”
两个小丫头一抬起脸来骆心安才发现,她们脸上全都挂了彩,原本白嫩光滑的脸蛋,现在肿的像个包子,到处青青紫紫,很明显是已经被用过刑,只是脸蛋就这样伤痕累累,骆心安简直不敢想象她们身上会伤成什么样子。
一时间,骆心安心口像是被撕裂了一道口子,猝不及防的涌出浓稠的鲜血。
她当初怎么就将这两个傻丫头留在了宫里,她们还没成年,心性也都是孩子,根本就没有多少自保能力,她应该带她们一起走的,哪怕目标太大,几乎没有了逃出皇宫的可能性,她也不该让两个孩子去承担自己留下的烂摊子,如果当初她把她们一起带走了,如果当初她能计划的再周密一些,或许……
想到眼下自己和聂暻的处境,她颓然的垂下手指,没有再继续想下去,心里情不自禁的自嘲般苦笑一声,她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就算当初她把宝珠和宝珍两个人一起带走,最后的下场也只会跟自己一样,甚至会比现在更惨,因为一旦她们失去了要挟她的价值,聂毅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她们和那一夜所有影卫一起杀掉,不留一个活口。
说到底如果不是她,两个丫头也不会被拖累至此……
心里一阵翻云倒海,可脸上却仍然没有半分表情,骆心安兀自稳了稳呼吸,还没开口就先失笑出声,“陛下,您这是要挟上瘾了,还是脑袋进水了,竟然以为我会为了两个丫鬟向你妥协?这到底是您太看得起这两个下人,还是觉得我骆心安会烂好心到为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拿自己的亲事开玩笑?”
“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等价交换’,那对不起,我没有兴趣,这两个丫头你愿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要杀要剐都与我无关,你也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向你低头。”
聂毅闻言一挑眉毛,目光里闪过一丝阴沉,没有跟骆心安正面交锋过,不会有这样鲜明的感觉,她的脑袋聪明的几乎可怕,只要稍微给她透露一点讯息,她立刻就能猜透全局。
就像现在,他明明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个,可骆心安竟然一眼看出他这个计划最大的漏洞,那就是宝珠和宝珍的死。
能让被要挟之人乖乖就范的最重要的一点原因就是这“要挟物”本身所带来的价值,就像宝珠和宝珍这两个丫头,对他来说,根本于地上蝼蚁无异,只要他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将她们置于死地。可这两个丫头对骆心安来说却是非常重要的人,只要她们还活着,骆心安就要永远受制于他,可一旦他们两个死了,他就再也没了要挟骆心安的筹码。
骆心安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这样开口,她料定自己为了得到她,一定会竭尽所能,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杀了宝珠和宝珍这两个重要棋子,可她现在又装出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也让这场“要挟”陷入了僵局。
杀了两个丫头,骆心安很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