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几个下人正凑在冰车跟前,一边把车上的冰块往下卸,一边嘴上还不停的窃窃私语着。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陛下这几天就要跟心安小主成婚了。”
“怎么没听说,这事儿早就在宫里传开了,陛下和礼部还有内务司最近一直忙着筹备新衣还有大婚时的各项事务,恐怕没有几天,咱们就得对敛华宫那位改口叫安妃娘娘了。”
这话说完,周围几个人纷纷咋舌,忍不住七嘴八舌起来,“陛下就是陛下,咱们这些奴才不佩服都不行,前些日子心安小主还大病了一场,在此之前对咱们陛下哪儿有过一个好脸色,结果谁能想到她这病一好。竟突然点头愿意入宫为妃了,说起来这还是咱们陛下有手腕,连这么桀骜不驯的马儿都能驯服。”
“到底是马儿性子太烈还是那位心机太深,这还不一定呢。”旁边一个以前曾侍奉过聂暻的小太监冷笑一声,“谁不知道那位以前跟靖王爷是什么关系?当初靖王爷还活着的时候,她对陛下就一副欲擒故纵,坚贞烈女的样子。现在知道靖王爷死了,连滴眼泪都没流,转眼就愿意入宫为妃,哪里还曾把尸骨未寒的靖王爷放在过眼里?”
旁边一个小丫头赶紧捂住那小太监的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嘘!你不要命了,连那位爷都敢提!你忘了陛下严令禁止在宫中提到任何有关靖王爷的事情,哪怕只是他的封号也不行!”
“得得得,我不说了还不行么,反正上面主子的事情咱们当奴才的也搀和不了,以后这宫里有个呼风唤雨的蝶贵人。再来一个被受荣宠的安妃,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这后宫里又有好戏可看咯。”
几个下人一边唧唧喳喳说着闲话,一边推着拉冰块的车向前走去。
等他们的身影走远之后,宝珍才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耳边又响起他们方才说的那些话,一时间神色既愤怒又难过。
她本来只是去内务司拿些新用度,谁想到竟会听到这些人在此嚼小姐的舌根,而且说得还这么难听,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跑上前跟他们理论的冲动。而“拜堂成婚”这四个字还是刺痛了她,让她深呼吸了许久才稳住情绪,紧紧攥着拳头转身往回走去。
骆心安穿了一件水蓝色的淡色长裙坐在窗边,出神的望着外面,也不知在看些什么,这么一坐就是将近一整天。
自从她昏睡了十几天醒来之后,就变成了这副样子,不仅丢掉了一年的记忆,而且连性格都变了样子,以前的骆心安虽然也喜好安静,从不愿意凑热闹,却是个风趣性子,无所事事之时总能想到各种有趣的事情打法无聊的时间,甚至在主仆三人凑在一起的时候,也喜欢逗着宝珠和宝珍两个小丫头玩儿。
可现在她每天最大的事情就是发呆,甚至可以一整天都不说话,只是将自己封闭在无人的角落里,根本不再与其他人交流。上广余扛。
这个转变或许别人感觉不出什么,毕竟在外人看来骆心安本来就是个冷冰冰的性子,但每天与她生活在一起的宝珠和宝珍却感受颇深,甚至对这样的小姐感到了无助和绝望。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可骆心安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这时宝珠端着饭菜走过来,看了一眼默默发呆的骆心安,小声说,“小姐,宝珍从内务司回来了,带回来好些新花样的点心,不仅有南疆进贡来的甜饼,还有您最爱吃的桂花糕,您快过来尝尝吧。”
骆心安一动没动,仍然发呆似的看着窗外,宝珠叫了好几次,她都没反应,最后上前轻轻推了她一下才回过神来,“又是哪个殿的主子过来道喜吗?就说我病了,别让他们再来了,我不想见生人。”
听到这一句答非所问的话,宝珠长长地叹了口气,“小姐,没有人来道喜,奴婢只是让您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