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雅峥连连道谢,出了房门,见邬箫语一直拉着念慈的手说话,就咳嗽一声,待邬箫语过来,叮嘱道:“你体弱,见了祖母,兴许祖母嫌弃你,要将你打发出去,你且回三晖院里等着我。”
邬箫语扭头向屋子里瞅了一眼,低声说:“少夫人、小姐,我跟念慈许久不见,想跟念慈多说一会子话。”
“由着她吧。”马佩文懒得理会,带着凌雅峥就向外走,边走边道:“听说你的丫鬟跟着钱谦跑了?这下子,莫家那又有话说了。”
“理会她们呢!”凌雅峥低声一笑,迎面见钱阮儿走来,瞥了她一眼,就要走过去。
钱阮儿忙追上来,捂着肚子低声道:“八妹妹见到关绍了吗?听说谦儿带着梨梦跑了……我打发人去寻关绍,偏没人见过他。”
“放心,等上两日,等朝廷的人走了,他就回来了。”凌雅峥笑说道。
钱阮儿有些惊疑不定,须臾又问:“那谦儿,还回来吗?”见凌雅峥摇了摇头,喃喃道:“如此也好。”
“走吧。”马佩文又拉着凌雅峥向前去,进了养闲堂里,恰听见凌钱氏、凌秦氏正商议着出了正月凌妙吾娶妻白树芳、二月里凌雅峨随着连鸿恩离开雁州府、四月里祝贺白树严莫紫馨共结连理、六月里凌雅峥嫁去莫家等事。
马佩文听着,连连咋舌道:“各家的亲事连着亲事,竟是叫人一点也歇不得了。”
“韶吾媳妇?”凌秦氏在屋子里喊。
马佩文赶紧地带着凌雅峥进去。
凌秦氏嘴角低低地往下扯,就拿着手上的记载着人情往来的册子往马佩文手上送,“韶吾媳妇,日后这些都要劳烦你来处置了。”
马佩文忙道:“二伯娘怎冷不丁地说这个?就算二伯娘不耐烦理会这些繁琐事,也还有将来进门的大嫂接手呢。”
“谁知道呢?这牛鬼蛇神乱窜的年月,女婿都能继承岳父家业,还在乎什么长幼有序?”凌秦氏说着,就将册子一股脑地全塞在马佩文手上。
凌钱氏看好戏地说道:“韶吾媳妇,虽今年的事多了一些,但你可是马家出来的,千万要做出个样来,不然,丢了马家的脸,那就是丢了与国公府丢了雁州府的脸。”
马佩文登时明白这事是凌秦氏、凌钱氏瞧不上马家,有意给她难堪,略略翻了册子,低声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是各家预料到要打仗来,急赶着给各家留后呢,才都急赶着办喜事。两位伯娘说得不错,这些事,断然不能弄出错来叫人笑话。”
凌雅峥暗暗点头,心道凌秦氏这会子刁难马佩文,若是马佩文当真做得好,看她再拿什么借口收权。
“祖母,”马佩文握着册子走到凌古氏身边,笑道:“听说柳家那,对着嵘儿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孙媳的意思,虽嵘儿乐意随着柳老夫人作伴,但柳老夫人年岁大了,总有看不着听不见的地方,咱们,是不是该提醒她一声?”
凌古氏不大听得懂那些琐碎冗杂的家务事,方才被凌秦氏、凌钱氏说得头昏脑涨,此时见马佩文、凌雅峥两个年轻俊俏女儿过来,心里欢喜得很,乍然又听见凌雅嵘的名字,就又有些扫兴,“放心,柳家是嵘儿外祖家,况且咱们家人都还在,她能受人欺负?”
“话虽如此,但外孙女养在人家家,哪有什么事不插手的?尤其是,姑娘一日日的大了,祖母心里,就没什么计较?”马佩文循循善诱地说着。
凌古氏瞅了一眼乖巧站着的凌雅峥,踌躇着,就说:“你且管了你两位伯娘交给你的事吧!嵘儿那,我且打发人去问问柳家的意思。”
“是。”马佩文应着,就领着凌雅峥出去。
凌古氏又将凌钱氏、凌秦氏打发了,叫了绣幕、绣帘到了跟前,就问:“帘影、潭影当真说,柳家有意将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