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伯母笑道。
“……”
现在说不记得我是否会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柯子末热情地笑,“当然记得!”
化成灰都记得,缚刀凌可没少在自家地盘上揍我。
偏门进来,拐过走廊,小门里面就是缚刀凌的院子,总共也就一间厢房,他自己沿着院墙搭了个棚子,砌了个灶,旁边放着一个大水缸。
缚伯母讲话快,嗓门儿也亮,拉着柯子末的手不住地说,“一看你就是读书的料,不像阿凌,没学问短见识,蒙你不嫌弃,肯要他,好在人都长大了,不用跟养儿子似的老恨不得抽他!”
柯子末无语。
“唉,当年他说要跟你在一块的时候我还担心他不长性,这么多年总算信了他,是个有主意的人,”缚伯母拍拍他的手背,说着说着也有点感慨,“听说外边见不得娶个男媳妇儿,觉得大逆不道什么的,咱们族里不一样,只要能把日子过好,跟谁过无所谓,你不要嫌弃他是个男人,他老说你是媳妇儿,其实说他嫁出去也成啊。”
缚狐狸千算万算漏算他阿妈,被卖了都不知道。
柯子末想象着缚刀凌要是听见这话,那张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阿妈!”
缚刀凌一声吼,“放开我媳妇儿!”
“哎呀吓我一跳!臭小子!”缚伯母怒目而视,“我就不放,怎得?”
缚刀凌跳过来,拉过柯子末的手捏了捏,撇嘴道:“阿妈你可悠着点,这我媳妇儿,给看不给摸。”
柯子末眼皮跳跳。
缚伯母“切”了一声,“小气吧啦的哪像个男人,我还不是帮你说好话呢么,看你这点出息。”
缚刀凌立马笑脸奉上,讨好道:“原来阿妈这么关心我啊,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不在家记得帮我看媳妇儿啊。”
柯子末腹诽,怎么说得好像“帮我带孩子”一样。
缚伯母哼哼,看他一眼,“满嘴胡话,不跟你一般见识。”说完就转身走了。
这厢缚狐瞬间搂住自家肉末儿,“今天想我没?”
柯子末握拳招呼他,“想揍你!”
“……那也算想,”缚刀凌老老实实挨揍,老老实实扑上去蹭脸,“我也想你,媳妇儿!”
秋天的星星很亮,虽然夜风有点萧瑟,不过屋檐底下吹不着,小院里风灯一点,顿时变得温馨起来。
刷盘子洗碗,一阵稀里哗啦乱响。
“砸了?”柯子末懒洋洋道。
“呃……没有!”缚狐狸郁卒道。
柯子末叹气,拖着脚步走过去,卷好了袖子,“我来洗。”
缚刀凌迟疑。
柯子末翻白眼,“碍手碍脚,上一边蹲着去,我要跟你谈谈。”
缚刀凌闪身让开,在井边坐下,好奇道:“谈什么?”
“谈人生。”
缚刀凌傻眼。
书到用时方恨少。
于是,风儿沙沙地吹,树儿沙沙地响,狐狸守着肉末儿,从锅碗瓢盆聊到……风花雪月?
想得美。
柯子末知道,其实缚伯母和阿妈都没有把话说全,谁家寄予厚望的儿子决定终生不娶和男人厮混,嫁家人不伤心郁愤?外人会用什么样的眼光和责难来对待缚家和柯家?
两年前,柯子末仅仅是听闻一点点成亲的风声,就落荒而逃,杳无音信,他想走得远远的,想找到一个不用妥协的地方,他读了那么多书,说服了自己,但面对亲人的时候,还是哑口无言。
可是他没想到,缚刀凌这么坚持,他甚至没有说,却从很多年前开始,做给所有人看。
柯子末一走了之,缚刀凌留在家乡,尽管没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