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一捞,将卫颜打横抱了起来,往香袭馆走去。
“七哥——”卫颜被他吓了一跳,“被人见了多不好。”
李鸿明撇了撇嘴角道:“有什么不好,你小时候还不都是我背着抱着,谁说过什么不好?”
卫颜扯住他的前襟继续向他讲理:“你也晓得那是小时候,如今都成了大人,五哥只大你一岁,就要成了个有家室的人了,六哥在京城当差只大你几个月,干爹办过了五哥的喜宴,下面还不就是你同六哥了,你且学着点,也该捉摸着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整天像孩子似的嘻闹,哪个姑娘敢将终身托付于你。”
李鸿明咧嘴笑起来,一张略显黑的脸上仿佛能发出若阳光般的温暖来,“我倒是不怕,你才该担心呢?去年就及笄了,说媒的都踏破门槛了,爹是舍不得才拖着这事。可大娘已经开始给你挑人选了,说不定五哥喜事之后,就临到你了。”
“七哥真是讨厌。”卫颜气闷地捶了他一拳,尽拣她不想听的话来让人心烦。
李鸿明跨进屋里,将她放到床上,翠瓶忙跟着来服侍,“这是怎么了,怎的劳七少爷抱了进来。”边说着,边将靠垫放到床头,让卫颜靠着。
“没什么。”卫颜没好气地哼着,“他何曾在意过别人的眼光,你别大惊小怪的。”
“奴婢明白。”翠瓶应着,顿了会儿又道:“麟少爷府上的管家刚刚来过了,说是麟少爷要回来了,不知道小姐这边有什么事吩咐,让奴婢传个话去。”
卫颜想了想,道:“也没什么好吩咐,李总管撑得起场面,做事也周到,我还真不用操心。五哥这边的喜事是将就着麟哥归期的,麟哥回来匆忙,让李总管先将喜礼准备着,等麟哥和娘回府商量,再做些添加。
“晓得了,那奴婢就去回李总管,七少爷你先陪着小姐聊着,奴婢去唤银儿来侍候着。”
“不用了,你先去吧,这边有我呢?”李鸿明打发她下去。
翠瓶犹豫了一下,无奈地退了出去。
“都是一家人,怎的这般客气?”取了盘里的一颗桔子来,李鸿明开始剥起桔皮。
“应该的,麟哥一直视干爹为恩人,一有机会定不肯放过。”卫颜淡笑,伸手接过他递来的一瓣桔子,放在嘴边小心吸吮着,一会儿,又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只不过娘得早一天回府了。”
“那是为何?”
“不知道吗?”卫颜倾了身子,含笑对上他疑惑的眼,笑意更深了些。“不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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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刚刚小姐让翠瓶来过了,催着夫人回府呢!”
李家别院内,唐清泉贴身奴婢金燕对着正不急不慢挑着绣布的唐清泉催着。
“你急什么?我还没挑好呢,金燕,你来瞧瞧这牡丹和这黄菊哪幅好些?”
“奴婢哪有那眼光去分解,两幅都好看得很。”
“这牡丹富贵按说跟喜庆相称些,不过这黄菊倒与我刚挑的那雪纺布挺搭调的。”
“好,夫人,不妨让小姐去拿主意,你快随奴婢回府去吧。李总管昨个儿就吩咐来接人了,您就是不理,奴婢回了府,又少不了一顿好骂,您就行行好,当是可怜金燕了。”
唐清泉好笑地将绣巾搁在白瓷的端盘上起了身,“行了行了,你这丫头真是噪舌,耀麟还没回来不是吗?”
“要是到了府里瞧你不在,哪才够瞧的了。”
金燕回着嘴,手脚利落地将一件紫色绣菊的披风为她披上,仔细地系上绸带。唐清泉对下人很宽厚,也因金燕年龄与卫颜相仿,所以只当宠另一个女儿。金燕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有什么话儿就说,但对唐清泉却是绝对的忠心和周到,得了这样的主子,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