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电话里僵持了几秒钟,康桥终于软下来:“行了,我去拿。就这样,再见。”
她挂上电话,抬起头,发现医生正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撇着嘴说道:
“徐康桥,我鄙视你。”
但无论如何,六点的时候,康桥还是准时出现在街角那家新开的披萨店。
她一边等着老板把披萨装进纸盒,一边不住地在心里想:这究竟是第几家新开的店?从她搬到这里来之后,开过面包房、泰国餐馆、面馆……如今是这家披萨店。
“我们新开业期间有优惠,”老板微笑地把方形纸盒递给她,“希望你们喜欢我们的味道,当然,下个月就没有优惠了,但我们还是希望你们能来光顾。”
康桥接过盒子,礼貌地笑了笑,说:“当然,如果你们下个月还开着的话。”
说完,她在老板错愕的目光中转身,朝书店走去。
推开书店的门,头顶上的风铃声又响起,老严仍在收银台后面按着计算器,小玲端着两杯奶茶往楼上的书吧走,工读生在给仅有的一位客人找书,而孔令书——我们的书店老板——则刚从地下室走上来,手里不出所料地捧着一叠书。
“很好,”孔令书把书放在门口的桌子上,“你没有迟到。”
康桥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把披萨盒放在孔令书的那叠书上面:“如果我迟到了会怎么样?”
“哦,”孔令书似乎在认真地思索着,“这一点协议上倒没有说……你提醒我了,我考虑把这条写进补充协议里。”
康桥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以离开的方式避免一场新的战争。
“你能把这个带上去等我吗?”书店老板又说。
“?”她挑眉看着他,一脸不解。
“我马上就来。”
她想了想,才迟疑道:“我们不在这里吃?”
“当然,”孔令书一脸理所当然,“这里是书店,而且还是营业时间,怎么能在这里吃披萨!”
“好吧……”康桥苦笑了一下,拿起披萨盒,“我永远也搞不清你那些规矩。”
她带着披萨盒从后门出去,走上公寓的楼梯。这是一栋老式的公寓房,层高比现如今新建的房子要高很多,因此从一楼走到五楼是一件很费体力的事。她来到孔令书的公寓门口,从背包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房门。
钥匙是孔令书给她的,虽然她从来没想要过,也不觉得有什么必要,但他还是坚持要她收下。她走进他的公寓,反手关上门,把披萨放在门口的吧台上,然后去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放在披萨旁边。
做完这些,她刚走到沙发旁打算坐下,孔令书就推门走了进来。
“你跟医生干什么去了?”孔令书走到吧台旁,把两罐啤酒都打开,递了一罐给她。
“不是说了吗,喝咖啡。”她接过啤酒,喝了一口。
孔令书也喝了一口,然后用一种看似漫不经心的口吻问:“就你们两个人?”
“当然。”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等等,”康桥看着他,忽然有一种错觉,“你在吃醋吗?”
“怎么可能。”书店老板给了她一个嫌恶的眼神。
她看着他,忽然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一点主动权:“那你为什么问几个人?”
“只是问问。”他耸肩,然后背过身去打开披萨盒。
康桥站起身,走到他背后:“孔令书,我一直很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他自顾自地开始吃披萨。
“我们签的那份协议上,你除了免费向我提供公寓之外,还有任何其他义务吗?”
孔令书一边嚼着披萨饼,一边认真地回忆着,过了好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