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话没有立即出去,似乎在等我回话,但我说不出任何话来,我从来没有想过与他面对面谈起这件事的时刻,所以根本丧失了应对的能力。
“恩?”他歪头,眼神深幽,藏着我辩不清的情绪,“告诉我,为什么现在又想要他们了?”
我在签协议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回来之后要怎么跟他解释,但那番术语早就在他利落地签了字寄回来,在我逃出来给他打电话被挂断的那些时刻,被打得七零八落了。
我觉得我不需要解释,我也不想解释。如果我们之间缺乏信任那可以慢慢培养,但其实我们之间最根本的是缺乏感情,这种东西培养了那么久都没有,那就真的强求不来。
时至今日我已经不再奢望能与他复婚或是什么了,他这个人我已经放弃了,但尤尤和穗穗我舍不得。
“安意,我没有亏待过你,我也不想跟你强调自己在这段婚姻里付出了多少,现在离婚了,我对你就这么一个请求。”我望着他,尽量平静地说:“把孩子给我。”
他笑了笑,但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甚至有一丝冷意,“不可能。”
我还想再谈,但他已经打开门出去了。
他走得很快,我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就拔了针头,迅速换了自己的衣服追出去,但还是被落下了,最后我只能叫了一辆出租车跟过去。
他已经换了门锁的密码,我按了半天门铃,终于有人来开门,却是拎着我的行李的保姆,她没有让我进屋,只是把东西递给我,“Lily小姐,这是你的行李,还有你这几天的工钱。”
我没有动,死死盯着站在她身后抱着尤尤的女人。
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在车里,没有细看,但不可否认她变漂亮了许多,年轻的脸上粉黛未施,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里面没有穿内衣,被尤尤抓着领子,露出胸前饱满的风光。
她丝毫不介意,自在得就像是在自己家。
也许这就是她的家了,他们不知道同居了多久,再过几个月,我的孩子们也许都会叫她妈妈了。
她迎着我的目光,扬着下巴看我,像一只高傲的天鹅。我被她的模样激怒了,瞬间理智丧失,直接就越过保姆去抢她怀里的尤尤。尤尤在我过来的瞬间就朝我倾身,我轻易地抱住了他的上半身,但锦年死死夹着他的腿,和我拉锯着。
我们都没有做声,只是怒视着对方。保姆吓了一跳,连忙来拉我,“Lily小姐,请你快放手,你已经被解雇了……”
我闻言更是气得脑袋要冒烟,看着锦年那张得意的脸,想也没想就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我这一掌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得她身子一歪,差点把尤尤摔出去,而我们两人这么一拉,显然弄痛了尤尤,他吓得哇的一声哭了。
我慌了,连忙松手,生怕他被弄伤,锦年趁机抱着尤尤往后退了一步,捂着脸往后看了一眼,随即落下眼泪。
保姆把我扯出去,厉声呵斥:“Lily,请你自重!你再乱来我就要叫David了。”
David是那个保镖。
我推开她,冲着锦年吼了一声:“贱人!放下我儿子!”
吼完才觉得惊心,曾几何时我也被她这样骂过。
被骂的人,才是赢了的那个人。
我怎么会活到这个地步了?
在我晃神的这半秒里,一个身影从里屋走过来,从她怀里接过尤尤小声哄着,穗穗抓着他的裤脚,怯生生地望着我。
我被这个表情刺痛了。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怕,衣衫不整,头发也没梳。但我从前照顾他们的时候,就算是再邋遢他们也会抱着我不愿意松手。
我不甘心,很不甘心,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