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而一国天子更不知是多少女人心中梦寐以求的夫婿。皇甫卿现在不但是待嫁之女,而且马上便要贵为皇后,更加在自己父亲势力受挫的时候为家族做出了莫大贡献,无论与公与私她都该高兴。可在她脸上却找不到一丝喜悦之情。
她不知道为何离王选中了自己。宴会上她确实得到了使臣的赞扬,但还有欧阳雪啊,为什么是她?而她也没有认出使臣的随从是谁,更不会记得那人的名字是岐炫。倒不是她早已忘了一年前的事情,恰恰相反,她这一年来几乎日日都在回想那天的情形。只不过,在她的记忆里只有那个为自己仗义执言的少年书生,俊秀文雅的面庞,当仁不让的气度。正因为她将云莫白记得太深,所以那日周围的其他景、物、人,都早已模糊不清。
此时,她对着铜镜。面前摆着唇脂、胭脂、石黛、花釉,她却没有拿起任何一样,只是望着镜子中自己的影像发呆。柳絮穿过窗棂飘落在她眼前,她不禁想起,那一天也是这样的天气。那一天,她认识了云莫白,而今天,她却要嫁与他人。
本来,当她听说云莫白榜上有名的时候万分欣喜。她知道云莫白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必定官爵显耀,到时她便可以暗示父亲。云莫白也确实没有让她失望,但偏偏选择了投奔她父亲的死敌墨啸风……于是她只能在不经意中打听关于云莫白的一切,却始终无法相见,直到那一次宴会。
她很想问云莫白是不是还记得自己,但若那样必然引起旁人的注意,可能会影响云莫白的仕途,所以她选择了沉默。她的琴是为了云莫白而奏,可云莫白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直到章子钰向她敬酒,云莫白才将目光移向了她。她知道那是因为她被离国使臣关注的原因,那一刻,莫名的心痛。
当得知自己被选为离国皇后的时候,她的心跳似乎停止了下来。她知道,从此,自己与那人再无瓜葛;从此,自己与那人天各一方。
如今,她坐在梳妆台前,却无意梳妆。镜中的那个女人仿佛远处的一抹青烟,几不存在的感觉。
这时,她的母亲走了进来。“卿儿,听说你今日还未用膳,哪里不舒服么?”
突然的声响惊动了皇甫卿,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还在这里。看到母亲,皇甫卿强作笑脸,“娘,孩儿没事,只是不想吃东西罢了。”
宰相夫人面露担忧之色,“还是叫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了,女儿晚上会用膳的。”
“这样最好。若是还吃不下,你便要依着娘的意思让大夫来问诊。”
“孩儿知道了。”
宰相夫人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打小别人就说你温婉贤惠,知书达理。只有娘知道,你是个死心眼,倔起来跟你爹一样。”说完,顿了顿,又道:“婚期已经定了,下月三十。再过几日你便要启程往离国去了。”说到这里,老夫人想起女儿马上便要远嫁他乡,心中悲起,眼泪流了下来。
皇甫卿一听这消息,心中大悲,竟然这么快!再看母亲流泪,自己更是难以抑制的悲痛,哭了起来。
母女俩抱头痛哭,又彼此安慰了一阵才渐渐收拾眼泪。皇甫卿问道:“何人送行?”
老夫人答道:“工部尚书云莫白、上将军华风。这两人都是近日朝中红人,朝廷也是给足了我们皇甫家面子。只是想到儿要远嫁,为娘总是舍不得。”
皇甫卿却没听到后面两句,她的心思只停留在了工部尚书云莫白几个字上。她出嫁,她为她送行,该悲还是该喜……既然出嫁之事已定,能够再见一面总是好的吧?如今,她只能这么想了。窗外的柳絮纷乱,绕着对面屋檐下的大红灯笼。
所谓送亲,是说两国和亲之时女方国家要派队将女方送至边疆。相应的,男方国家会有队伍在边疆接应,称为迎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