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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谣拉着我硬是在花岛上转悠了大半圈,到后来我实在是被她念得累了,正想着该用什么借口打消她接下来准备请我去谭音洞的念头时,她却忽然顿住了步伐。
我还以为她转累了,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她轻咦了一声,吸了吸鼻子,道:“丫头,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浓厚的血腥味?”
血腥味?
我一愣,赶忙闻了闻,却是什么也闻不到,只闻到了原先的那股花香,便摇摇头:“没啊,我没有闻到。”
花谣就皱了皱眉。
我刚想问她怎么会闻到血腥味,就见她就猛地肃了一张脸,大步往前方走去。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严肃神色弄得一愣,又立刻回过神来,心中忽然想到了一个猜测,便小跑着追了上去:“花谣,你别——”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花谣挥了挥手,那些垂下的藤蔓和花海就自动分开了一条一人宽的小道,露出了里面遮掩着的一坨东西,或者说,是一个人。
苏晋。
不,应当说……是天宫太子怀逐。
天宫太子怀逐,因违犯天规而被天帝惩戒,在被剥神身、削神骨之后,以凡人之躯,悲惨地死在了花神岛上。
不得不说,苏晋说的话有时也是可以信一两句的,比如说他的死状,就和他在面对司命时说得一般无二,身体腐烂,灵鹫啄食其肉,泥土吸收其血,死得当真是悲怆惨烈至极,即便是在洛玄的记忆中看了不少人被战鬼吞食的恶心景象,咋见到他时,我也被他的死相吓了一跳。
不知道天帝用了什么刑罚惩罚了他,还是剥神身削神骨就是这么一项残忍的行文,他整个人几乎都被血染透了,黑色的血浸了他一身,并且还在不断向外汩汩流着,他周身方圆几尺的泥地都被染红了。
这么多的血,怪不得花谣说闻到了一股很浓厚的血腥味,可……为什么我却闻不到?
花谣在看到苏晋的一瞬间就变了脸色,当我以为她也和我一般认出了苏晋时,她却大着舌头道:“这这这……我花岛何时变成一个什么人都能登上的地方了?这个凡人这么厉害?不不不,就算被凡人登上了,我也不会这么丧心病狂地让他去死啊,是谁在害我?!我就说嘛,花神一职哪有那么清闲好当,要不然当年的先花神怎么听闻我要接任就喜极而泣,怪不得啊!”
“……”我沉默了片刻,才道,“他不是凡人。”
“不是?”花谣一愣,复又惊道,“那这是哪路妖怪?居然这么厉害,修炼得这么像凡人,我在他身上一点都闻不出属于妖怪的臭味!”
“……他是苏晋,也就是那个……天宫太子怀逐。”
“太……你说什么?”
“我说,”我看向她,正色道,“他是天宫太子怀逐,因违犯天规而被天帝下令惩处,剥其神身、削其神骨的天宫太子,怀逐。”
花谣沉默了。
她原先面上的那些惊讶之色都不见了,只余下我看不懂的无尽沉默,默默地盯着苏晋看了半晌,才道:“素闻太子怀逐温文尔雅,雅致端儒,且在天宫颇具人心,怎么……他死的时候,居然……”她轻声道,“这样狼狈?”
“活该。”看到苏晋居然也有这么悲惨的时候,我就觉得一阵心头大快,话中就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得意之色,“他心狠手辣,冷血凉薄,就这么死了还便宜他了,而且天帝都那么惩罚他了,他却还没死成,真是……祸害遗千年。”
“没死成?”花谣一愣,又仔细看了苏晋一眼,挑眉道,“可……我看他这样子算是死透了啊,身上一点生气都没了,还是这么一副凡人的模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