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然道:「你放心吧,我是什麼人都欺負得了的麼?」
這倒也是。
元白一番處置下來,王軒雖然心有不甘,但萬劍宗尊卑有序,他不敢忤逆師兄的意思,只能灰溜溜地夾著尾巴滾回樓上去。
那群外門的弟子們幫冼玉出了口惡氣,心裡也十分痛快,之後又同冼玉好好地道了歉道了謝。
他們在這裡逗留得太久,師長來找時還戀戀不捨的。有個元嬰期的峰主還打趣地說,以後有空了,勞請玉清道君去山門中坐一坐。
冼玉都好說話地應了下來。
最後,只剩下元白和他的師弟們。
從剛才開始,他們就一直站在這裡,好像是在等著和冼玉說什麼。等到人空之後,元白合劍、拱手行了個禮,淡聲道:「玉清道君,剛才誤信謠言,多有得罪了。」
其餘弟子面面相覷,很快也跟著他合劍拱手行禮,齊齊道了一聲得罪。
他們能做出此舉,倒是讓冼玉有些意外,就連鄭盛凌也被驚到了。
越是浩大的宗門更注重禮教門規,對於元白這些劍修來說,普通的拱手行禮,是表示道歉與恭敬;但若合劍,那就是劍修拱手禮中的最高待遇了。
冼玉回過神來,「……不必如此。」
但元白硬生生地行了數十息,才重新收手。挺直腰身後,他那張臉上又變成了沒什麼表情的模樣,一板一眼認真道:「禮數不可廢。今日我同樣犯了驕躁之戒,魯莽聽信他人言,也是一次教訓,我之一禮並不足為道。回去後我也要同罰門規三千遍,以靜道心。」
說罷,元白又行了個普通的拱手禮,就衣衫翩翩地領著弟子們離開了。
一套動作行雲如水,好像並不需要他回應,看得冼玉一愣一愣的。
「沒想到啊,他這麼能屈能伸。」鄭盛凌回過神來,嘖了兩聲,「倒也不愧是他,比任何人都遵道循法,自己犯了錯也不能免除……三千遍門規,我想想手就痛了,他還真狠得下心。」
冼玉挑了挑眉,「這會兒不叫元白仙子了?」
鄭盛凌被堵得一哽,正要還嘴時想起了什麼,頓時臉色肅穆,「是我唐突了,道君。」
「?」
「我發現,」鄭盛凌認認真真地道,「只要不曾叫你道君的都倒了大霉了。你看邱正明,再看我望雲師兄,還有剛才那一群人……我想想,還是不要和你作對了,畢竟我怕死。」
冼玉:「……」
兩人正說笑著,顧容景終於捧著幾碟菜走了過來,胳膊上還托著兩個白淨飯碗,晶亮小米堆出了一個小山尖。
「你怎麼現在才來?」鄭盛凌伸了個懶腰,調侃道,「正好錯過一場好戲了。」
「?」
顧容景一臉茫然。
「一邊兒去,別帶壞我徒弟。」冼玉跟趕蒼蠅似的搖了搖手,眼看著小鳳凰又要起勁兒,他正色道,「還吃不吃飯了?」
鄭盛凌撇了撇嘴,心道顧容景一來冼玉立馬開啟老母雞護崽模式了,恨不得一點風都不讓人吹到,也沒見他對別人這麼好過,切。
他冷哼了一聲:「我都已經笑飽了,你自己吃吧。」
冼玉倒是一點也不客氣,鄭盛凌說不吃,他就拉著顧容景坐了下來,把多餘的那碗米飯端到他面前,又熟稔地給他夾菜,夾之前還要問,這個能不能吃?那個要不要試試?
鄭盛凌:「……」
顧容景還沒反應過來,碗裡已經堆出了有一堆小山尖,他遲疑了片刻,在冼玉期待的目光下,還是握起了筷子。
吃了一口牛肉。
就是臉上猶猶豫豫的,吃得有些勉強。
冼玉納悶地自己咬了一口,鮮嫩多汁,又格外筋道,醬料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