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不知道,一看当真吓一跳,他身上到处都是狼爪留下的爪痕,红的紫的,有的隐隐渗血,有的涓涓流血;背后的伤口也裂开了,把包扎地很厚的绷带全浸湿了。
“你真当自己的血多得流不完么?”孟清浅怒道。
萧桐摸了摸鼻子,没敢顶嘴。
孟清浅给他拆了绷带,麻利地重新上药,然后再次小心翼翼地把大小伤口全都包扎起来。之前萧桐只是前胸和后背绑了绷带,这下可好了,直接成了一个绷带人,从头到脚全用绷带裹了起来,连动弹一下都要费很大劲。
“我当年上高句丽战场,重伤垂死的那次都没包成这样……”
孟清浅狠狠瞪了他一眼:“别说胡话!你只不过是皮外伤,说什么死不死的。”
皮外伤你还包得这么夸张……这句话到了嘴边,萧桐瞅了瞅孟清浅的神色,又乖乖地原话咽回。
“清浅,你听说过干尸么?”就你包成的这样……
这么冷的天,怎么觉得周围都在冒火呢。萧桐摊手望天:“奇怪我怎么感觉头点有晕我要先休息一下了。”
孟清浅咬着牙扶他躺下:“我出去做些吃的,如果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醒着,我就用绷带把你的眼睛也包起来!”
萧桐想扶额,却发现包得太严实并不能移动双手,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息。怎么感觉这相处模式有些不一样了呢?不似以往的心隔银河,表面彬彬有礼;如今她也学会了耍小聪明捉弄他,却莫名的感觉亲切了不少。
他忍不住轻笑:萧桐啊萧桐,你是受虐狂么?
此时天色已晚,孟清浅去了隔壁的蒙古包找大爷大娘。彼时,大爷正在切割狼肉,大娘则负责腌渍,把狼肉制成肉干,便可以保存到整个冬天了。
大娘比划着告诉孟清浅,在冬天,大多数人一天都只能食一餐,许多人家里穷,又没有在冬天之前存好足够的猎物,就这么饿死在了北疆的冬天里。萧桐打来的这头狼足够大,足够一家人吃完一个冬天了,说孟清浅和萧桐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
孟清浅立刻推辞说不敢当。大娘连忙拉住她不停摇摆的手,指了指一部分腌好了的狼肉,拿出一根树枝在手上转了转,又指了指挂在火炉上的锅,询问看着她。
原来大娘怕她外地人吃不惯这里的东西,问她狼肉想煮着吃还是烤着吃。
这可让孟清浅为难了,她从来没有吃过狼肉,也……不想尝试那么可怕的动物。于是指了指角落里的小半袋青稞。
大娘立刻摇头——在北疆,青稞是随处可见的,价格非常便宜,绝不会用来招待客人,更何况大娘心里早已把孟清浅当成了恩人,一心想把最好的狼肉做给她吃。
孟清浅摆了摆手,然后比划着说自己爱吃青稞——生长在江南居住在洛阳的她当然没吃过青稞,央着让大娘教她做青稞美食。
大娘拗不过她,只好取了一些青稞出来洗干净了,然后放到锅里翻炒,很快就炒出了青稞独特的香味,简单翻炒出锅后,再淋上些许酥油拌好,一道北疆美食炒青稞就做好了。
孟清浅想尝尝味道,找了许久也没找到筷子,于是向大娘求助,做了一个拿筷子的手势,可大娘却怎么也不明白,鸡同鸭讲了半天孟清浅才搞明白,北疆的人吃东西根本不用筷子,怎么会知道筷子是什么呢……
经过大娘的一番解释,孟清浅才知道,这里的人吃饭都用手抓,烤肉也全是手撕,最多用刀分食,不会再有其他的饮食工具。孟清浅一时不能接受手抓而食,只觉得实在不雅,但见大爷大娘都做了示范,于是也不再拘泥于礼教,决定入乡随俗,抓了一小撮炒青稞放进嘴里。
这种味道怎么形容呢……很香,很脆,又微微带一点苦涩,有点像小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