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夜反应敏捷,立即走到声源处。人来人往,他不确定是什么人听到了朱启瑶和他的对话吓得落荒而逃。是保温盒。里面是稠稠的粥,他不清楚是什么,但是看见倒出来的粥里有糯得化开了的红枣。
想来对方是要给朱启瑶补身体的。
蹲在地上,赵良夜就着保温盒干净的地方稍稍翻滚,大致将它看清。几秒后,他起身,吩咐闻声赶来的周嫂:“周嫂,你打扫一下吧。”
“怎么回事?”朱启瑶着急,一看见他出病房门就问。
赵良夜不想多谈捕风捉影的事:“没事。大嫂,再晚些我让征延来陪陪你,我去看无心了。”
朱启瑶回:“好。”
等到赵良夜摸着门框折身要离去,朱启瑶忽然喊住他:“二弟。”
赵良夜回头,眉毛微耸:“大嫂?”
咬唇,深呼吸,朱启瑶几乎是哀求:“二弟,无心会没事,良辰会悔过吧?”说话间,朱启瑶到底滚落下热泪。
发现端倪后,朱启瑶不说出她这些疑虑,是知道杀人并非小事。无心还有防卫过当,药物致使的理由,可赵良辰呢?完完全全的谋划杀人!那他,估摸就是死刑了吧。赵其柯再有面子再有办法,始终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样再谈让赵良辰悔过,更是遥遥无期。
而且如果赵其柯知道赵良辰这样的行径,怕是心寒不已吧。
因此。朱启瑶说出赵良辰的可疑给赵良夜指了路,也等于亲手将赵良辰送到万劫不复之地。赵良辰再千般万般不好,始终是她的丈夫是悔之的父亲。
完全理解朱启瑶的纠结和难处,赵良夜才表现出比“应有”更多的关怀。
“会好的。”赵良夜温柔得比春风都要软一些,妄图安慰几米开外卧病在床的可怜女人。
朱启瑶努力扯出微笑,不再管止不住的泪水:“二弟,一定要好运。”
赵良夜带着朱启瑶的心意,去唐无心所住的牢房看她。牢里的日子很枯燥,唐无心也真真和外界绝缘了。只有看些赵良夜给的书。赵良夜给的,比牢里的要好看。因为她情况特殊,不用和狱友摩擦也暂时不需要劳动改造。
“又这么多?”唐无心扯过袋子,翻翻拣拣挑出串香蕉,她掰扯一个,剥皮就吃。
他替她顺了顺有些乱的刘海:“慢慢吃,不急。”
一分钟吧,她咀嚼香蕉,而他则静静看她。牢房很狭窄,可恰恰是逼仄的空间,滋生了壮阔之地难有的温馨。
坐牢的时候,她不能和外界联系。苏木未必知情,知情了萧逢程未必让苏木来看她。每天和她交流的就陈幼枝、沈律师和赵良夜,而赵良夜,当然不仅仅是交流,是照顾是陪伴。
其实女人都是太容易心软的东西,可能是他漫不经心的那些好,日积月累收了她的心。尤其是在监狱里,她懒得想更多,除了叮嘱他顾好公司,其余就是任性享受因赵良夜而静好的时光。
吃完,她推开那袋水果,嘟囔:“我才吃不完呢。大嫂和悔之,都好吧?”
原本细细撩拨她刘海的手忽然停住了,他恰好包裹住他的脸颊,那样轻柔。他不敢动,生怕已经消瘦的她再被他碰瘦了。
“明天你就要出庭了。我手里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你怎么一点都不慌?”赵良夜轻声问。
唐无心倒是笑得犹如山野烈烈开放野玫瑰:“着急有用么?沈律师再差再差都不会让我被判死刑。既然你那么肯定地告诉我,这样的日子不会久了,我相信你。”
自从萧逢程那个电话之后,她就不怪赵良夜速度慢了。萧逢程如果有意阻拦,赵良夜进度慢,也是情有可原的。而且她今日反倒觉得这样的日子安宁。她受了再多专业、残酷的训练,她始终是个女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