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眉头皱了下,村里的人对她成见颇深,就怕她应付不来。林木想拒绝,但见她一脸坚定,只得暗叹了口气微微点头。
易为水这才看向七根家的,轻声问:“七根婶您说都是因为我,您才会改变主意去租马车。那么是我叫您租的那辆车轮早已腐蚀的马车吗?您说是因为我同在织女庙,您才会烫坏李小姐的衣裙,那么是我推的您吗?”
七根家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发现找不到有力话来反驳,只低声咬紧那句,“本就是你不详才会克着我的,村里发生好多事都是因为你引起的,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事实?什么是事实?你们在村路上摔伤,是我克的,那么我没出世之前,你们摔伤,又是谁的错。”易为水望向人群中。
一个人心虚地往人群中缩去。他就是前一段时间在离易家不远处磕到石子趴下去的,当场就出血了。他当时不过随口说一句,都离这么远了还会有事,谁知村里却因此传开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有事是人都会难过,只是……”
“你不必推卸责任,本来就是你的错。”不等易为水说完,就有人愤愤不平地打断。
易为水转身说话的人,抿唇无奈地摇头,“人生七十古来稀,连大夫都说算是寿终正寝。大水伯硬要说是我的错,可有证据。”
“需要什么证据,若不是你,我娘说不定还会更长命。”大水恨声道。他娘就是在易家丫头去探望后死的,为了他娘的死,大水对易为水的可谓是恨之入骨。
“大水伯这么说不过是将陈奶奶死时不能守在身边的怨恨转嫁到我身上罢了,若是您这么说心里好受些,那就这么说吧?只是大水伯可曾想过这样做对我是否公平。你们,一个个将莫须有的罪名硬安到我身上,可曾想过公平二字。我易为水自问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
是何时开始的,易为水早已不记得了。只知从知道之初就把大大小小不好的事都归到她身上。曾经她只是沉默地任由他们说,总想着公道自在人心,相信他们终会明白的。却不曾想,他们把她的沉默当成了心虚默认。哪怕知道自己说这些很可能只是白费力气,也想试着替自己说两句话。就当是重来一次,对自己好点吧!
有些村民脸上开始出现尴尬,他们从不曾想过公平,只是大家都这么说,便跟着这么认为了。此时被易为水一说,他们才想到,其实有些事是与她——无关的吧?!虽是这么想,上坡村村民心里依然有些犹疑。毕竟有些事实在太巧了,由不得他们不相信。其他的不说,单说大水他娘。当时流言只是一点点,是大水他娘死后,不知是谁先说起的,易丫头果然是个不详的,从此大水一家便恨上了易丫头。有人神色尴尬,有的低头沉思,自然也有人嗤之以鼻。
大水则像是被说中心事般恼羞成怒之余还有些连他也不自知的心虚,哼了声转头不再看向易为水。
“好利的嘴,我从不知道易家丫头有一张利嘴。到底是教书先生的女儿,说什么公平?我李氏没有你懂得多,我只知道我们都是被你克着的,对我们说这些大道理没用。”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易为水叹了声,望向李氏的目光微冷中带着些许悲伤,“我嘴再利也不及李婶婶,李婶婶可还记得那天跑到我跟前强行说不让我收回田租,污蔑我爹,咒我爹的那些话。”
上坡村的村民正因被易为水问得无话可说,听了此言,顿时齐瞪向李氏,“李氏,你敢污蔑易先生?”
“你不是说易家丫头想要逼死你吗?怎么变成是你跑到人家家中去污蔑易先生了。”
易为水来到时只是刚好听到七根家的话,没有听到李氏之前的所说,因此没想到一翻话就让村民将对她的批斗般的言语转到了李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