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晏寧好奇地問道:「莊承祖是如何在短短的三年內賺到萬兩白銀的?「
莊四公子解釋道:「到了弋邑城後,家父亦開了一家賭坊,萬兩白銀是從賭坊中賺來的,但因賭坊損陰德,賺夠了銀子後,家父便將賭坊關了,轉而做糧油生意。」
莊致遠附和道:「便是如此,賭坊名為吉利賭坊,十年前在弋邑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開賭坊有損陰德,虐人致死反是積德不成?
陸懷鴆唇上浮起一抹譏笑。
莊致遠又帶著謝晏寧與陸懷鴆去見了莊二公子與莊三公子,此二人的說辭與莊四公子一般。
出了莊三公子府邸,莊致遠為難地道:「我大哥並不住在這弋邑城,他為了做生意去了左川縣。」
左川縣離弋邑城將近八百里。
莊致遠放低了身段道:「我當真並未欺騙兩位公子,兩位公子若要去左川縣,我便帶兩位去。」
謝晏寧急著趕去江南道,江南道已近在眼前,改道去與江南道截然相反方向的左川縣的確不便。
但如若莊致遠有所隱瞞,讓莊承祖僥倖逃生該如何是好?
還是先去左川縣,再去江南道吧。
他有了決定,方要開口,卻見一家丁到了眼前。
這家丁想來尋了他們許久了,滿頭大汗。
一見得三人,家丁趕忙稟報導:「我們並未尋到楊姑娘的屍身,但有一黃口小兒送了一封書信來,據聞是一個白衣女子讓他今日午時送來的。」
楊妘跳河尋死之時,穿的便是白衣。
莊致遠從家丁手中接過,打開信封,取出書信,展開一瞧,其上寫的竟然是:妾身雖心悅於郎君,奈何郎君負情薄倖,無法與妾身相攜白首,妾身身死,恐郎君留予人世間,禍害了旁的好女子,郎君不若下地獄去吧。
難不成這楊妘壓根未死,正潛伏於弋邑城?以求予他致命一擊?
他方要命家丁將弋邑城每家每戶搜查一番,卻陡然瞧見與書信相接的左手五指指尖無端地發黑了,黑色正在急速地蔓延。
他忽覺吐息困難,整副身體旋即倒於地上,須臾,已是奄奄一息,只口齒含糊地不斷罵道:「那賤人竟膽敢害我性命!賤人……&ot;
謝晏寧見狀,心知那楊姑娘十之八/九在書信上下了劇毒,這莊致遠即將斃命,已然救不得了。
不過這莊致遠本非善人,並無施救的必要,死便死了吧。
片刻後,莊致遠彌留之際,又來了一家丁,家丁見莊致遠倒地不起,渾身發黑,吃了一驚,才將手中的書信呈予莊致遠。
莊致遠明白自己命不久矣,倒要瞧瞧這溺死了的賤人還要耍什麼花樣,費勁地展開了書信:郎君既然不可與妾身相攜白首,妾身亦不是死性子的傻子,妾身大好年華,何必在你身邊苦苦煎熬?換一人相攜白首便是了。妾身前日被大夫確診懷有身孕,大夫道妾身有滑胎之相,須得靜養,且不可碰冷水,如今天氣轉熱,但河水,尤其是深夜的河水還冷著,不知妾身躍入河中,腹中胎兒可還有生機?
他氣得用餘下的氣力將這書信撕成了碎片。
正要咽下最後一口氣,竟然又有一封書信送到了他手中:胎兒已流掉了,你莊致遠將斷子絕孫。
他連罵都已罵不出來了,這楊妘是他最為寵愛的歌姬,他之妻妾、通房共計二十三人,無一人為他產下一兒半女,楊妘竟敢……竟敢流掉他的孩子!
在極度的憤怒與怨恨中,他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為了避免旁人中毒,謝晏寧將第一封淬了劇毒的書信燃燒殆盡了。
依書信所言,莊致遠對楊姑娘並無真心,且莊致遠口口聲聲地喚楊姑娘為「賤人」,為何急匆匆地打撈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