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謝晏寧不置可否,又問道,「你為何要擋了本尊的去路,你可是為流光齋所驅使?」
望春君理所當然地道:「若是不擋了你的路,你可會為本君停留須臾?」
謝晏寧不假思索地搖首:「本尊事忙,無暇為你停留。」
十二年前,望春君曾因愛慕原身而欲要拜入渡佛書院,原身拒絕瞭望春君,原因是望春君不請自入,且當時年幼的陸懷鴆為了阻止望春君而摔破了左膝上的一小塊皮。
原身並不如何喜愛陸懷鴆,卻見不得旁人傷陸懷鴆半點,即便僅僅是破皮都不行。
當時,原身還將小小的陸懷鴆抱在了懷中,親自趕望春君下山。
望春君被逼下山後,原身更是親自為陸懷鴆包紮,雖然那點破皮不包紮亦可。
他收起思緒,凝視著望春君道:「流光齋許諾了你什麼好處?」
「沒什麼好處。」望春君一派深情地道,「晏寧,本君是為了見你,才特意趕來的。」
謝晏寧對望春君並無好感,其人之深情與他無關。
他急著趕去流光齋,耽擱不起,懶得再與望春君廢話,直截了當地道:「本尊現下予你兩個選擇:其一,立刻撤去你這陣法;其二,讓本尊送你一程。」
望春君清楚謝晏寧之其二意為要取他性命,故意狹促地笑道:「這一程能否送至你的床榻上?」
陸懷鴆還記得這望春君,亦知曉望春君愛慕謝晏寧,但他卻不知望春君居然膽敢輕薄於謝晏寧。
他原本無感於望春君,現下對這望春君已是厭惡至極,直要將望春君斬於劍下方能解氣。
但他無權干涉謝晏寧,只能立於一旁,引而不發。
謝晏寧聽得望春君此言,嗤笑道:「向本尊自薦枕席者不計其數,如你這般姿色平庸者,本尊連多瞧你一眼都覺得污了雙目。」
望春君並不動怒,竟是道:「你這徒弟倒是姿色出眾,你可享用過了?」
「你與何干?」謝晏寧洞簫一送,望春君急急地後撤,又有無數桑枝將望春君圍得水泄不通。
望春君伸手按住自己的咽喉:「晏寧,本君痴戀你多年,你未免太過狠心些。」
謝晏寧不再開口,碧光紛飛,斬落桑枝,又欺身逼近瞭望春君。
這望春君修為深厚,若是換作原身,要將其斬殺,亦要費些功夫,對他而言,實在太過吃力了。
望春君一面與謝晏寧過招,一面目不轉睛地望住了謝晏寧。
望春君的視線仿佛能化出實體,輕撫自己的肌膚,謝晏寧不由一陣惡寒。
陸懷鴆全然不是望春君的對手,看著謝晏寧與其過招,只能幫著謝晏寧除去桑樹。
一盞茶後,倆人仍未分出勝負。
望春君陡然逼近了謝晏寧,又在謝晏寧耳側道:「晏寧,你修為有損,是何緣故?」
謝晏寧面無表情,趁機衝著望春君心口拍去一掌。
從修煉「相思無益」起,原身一身的修為都作廢了,直到修煉至第十層,方能拿回全副的修為,且修為幾乎可勝過原先的十倍。
原身修煉至第九層,只能拿回九成修為,而他目前所能掌握的修為僅僅六成。
憑藉六成的修為,要除去望春君恐怕難於登天。
半個時辰後,謝晏寧的內息由於他不得法的過度使用而紊亂起來。
他並未表現出什麼異常,但眼尖的望春君卻已瞧出來了。
又一炷香,謝晏寧為了與望春君周旋,不得不用了「相思無益」的招數——「畫娥眉」。
「畫娥眉」一出,周遭的桑樹林瞬間消失無蹤,變作了紅紗暖帳,金蜺幽香,又有佳人坐於銅鏡前,等待夫君為她畫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