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陸懷鴆回來了,將手中的食案放下,後又將房門闔嚴實了。
他斟了岳山茶予謝晏寧,待謝晏寧接過後,才為自己斟了一盞。
謝晏寧輕呷了一口,道:「放鬆些。」
「弟子……」陸懷鴆以岳山茶潤了潤喉,方顫聲道,「弟子不願傷著寶寶,更不願眼見師尊自殘。」
「本尊不是曾向你承諾過不會再自殘了麼?」謝晏寧輕笑道,「且有你陪伴於本尊左右,本尊怎會自殘?」
陸懷鴆緊張地道:「弟子生恐自己無法阻止師尊自殘。」
謝晏寧意有所指地道:「你只需讓本尊覺得舒服,本尊便不會自殘了。」
陸懷鴆蹙眉道:「可是弟子毫無把握自己能讓師尊覺得舒服。」
自己這具肉身過於容易食髓知味,每每陸懷鴆多做一些,自己便會在下一回向陸懷鴆多要求一些。
現下自己肚子裡有了陸懷鴆的骨肉,不知會不會更加不知饜足?
實際上,謝晏寧亦極為擔心,害怕傷著孩子,又害怕嚇著陸懷鴆。
但他目前束手無策,只能安慰自己,亦安慰陸懷鴆:「船到橋頭自然直。」
陸懷鴆並非如此容易安慰,登地將茶盞一放,站起身來,從謝晏寧背後,將其擁住了。
謝晏寧任由陸懷鴆擁著,又飲了一口岳山茶,含於口中,即刻回過首去,勾住陸懷鴆的脖頸,令其低下首來。
陸懷鴆一低下首,便被謝晏寧覆上了唇瓣。
謝晏寧的舌尖靈活地撬開了陸懷鴆的唇齒,順利地將一口岳山茶哺入了陸懷鴆口中。
陸懷鴆乖巧地將岳山茶吞下了,但滿面的不安卻是丁點兒不見少。
「懷鴆。」謝晏寧喚了一聲,而陸懷鴆一言不發,僅是用額頭磨蹭著謝晏寧的後頸。
半晌,陸懷鴆方才悶聲道:「在與師尊心意相通前,弟子一直盼著能有機會對師尊為所欲為,弟子又覺自己齷蹉至極,又為自己開脫,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師尊先主動的,弟子不過是被迫而已,而今,弟子卻盼著師尊能不在夜間失去神志,是因為弟子已能在師尊神志清醒之時,對師尊為所欲為的緣故吧?弟子卑鄙無恥,師尊當真認定弟子了麼?」
陸懷鴆已許久不曾這般自我貶低了,謝晏寧轉過身去,面對著陸懷鴆而坐。
陸懷鴆腦中儘是過去種種,使得他壓根不敢與謝晏寧對視。
謝晏寧清楚陸懷鴆的性子不是這麼容易更改的,是以,他先是站起身來,吻了吻陸懷鴆的唇瓣,才道:「懷鴆,本尊初次做春夢是上上月的二十,當時,本尊認為自己並非斷袖,自是震驚,但卻不得不承認本尊喜歡與你接吻的滋味。如你所言,本尊確切地記得在春夢中,一開始都是由本尊主動的,你甚至頗為抗拒。當然並無春夢,所謂的春夢皆是本尊的記憶,所以你的所作所為俱是本尊應允的。你自言自己卑鄙無恥,強迫、勾引了你的本尊又何嘗不是卑鄙無恥之徒?」
他掐住了陸懷鴆的下頜,命令道:「抬起雙目來。」
陸懷鴆踟躇著抬起了雙目,一對上謝晏寧的視線,怯意頓生。
謝晏寧接著道:「由『相思無益』所引起的異狀僅是你與本尊兩情相悅的契機而已,即便本尊不曾修煉『相思無益』,本尊亦遲早會為你淪陷。」
「夫君。」他初次喚陸懷鴆為夫君,雖然害羞,但姿態坦蕩,並不扭捏,「夫君,我當真認定你了。」
陸懷鴆怔住了,良久,才糾正道:「因為是弟子要嫁入渡佛書院做師尊的夫人,所以弟子並非師尊的夫君,師尊才是弟子的夫君。」
謝晏寧無奈地道:「本尊明明在深情地向你告白,你卻不解風情地糾正本尊,你難不成不喜歡本尊喚你為『夫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