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謝晏寧清醒後,能這樣親吻他該有多好?
但這是決計不可能的。
謝晏寧清醒後,只會這樣親吻於琬琰。
他明知不應該,但心口還是升起了一把妒火,直欲將深藏於謝晏寧腦中的於琬琰燒得一乾二淨。
謝晏寧便該當不識得於琬琰,謝晏寧與於琬琰便該當是擦肩而過的陌路人——最好連擦肩而過都不曾,謝晏寧便該當只關心他一人,只凝視著他一人,只與他接吻,只與他……只與他雲雨。
至此,他終是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其實心悅於謝晏寧,他之所以會覬覦謝晏寧,便是因為他心悅於謝晏寧。
他從未心悅過任何人,才會遲鈍至斯。
可他卻希望自己再遲鈍些,這一生一世都不要意識到這個事實才好。
謝晏寧是他的師尊,是他的主子,他不能以下犯上,這在渡佛書院是千刀萬剮之重罪。
但他的唇齒卻不聽使喚,甚至趁著謝晏寧神志不清而落井下石:「師尊,你可否對弟子說你心悅於弟子?」
「心悅?」謝晏寧茫然地望著陸懷鴆。
陸懷鴆誘哄道:「對,心悅,你心悅於弟子——你心悅於我。」
謝晏寧歪著頭,濕潤的唇瓣緊緊闔著。
陸懷鴆抬手揉捏著謝晏寧的唇瓣道:「你心悅於我。」
謝晏寧輕輕地咬住了陸懷鴆的指尖,含含糊糊地道:「你心悅於我。」
陸懷鴆的心臟重重地一顫,後又道:「我心悅於你。」
這既是對謝晏寧的告白,亦是為了哄騙謝晏寧向他告白的伎倆。
謝晏寧乖順地道:「我心悅於你。」
陸懷鴆清楚謝晏寧僅是單純地複述了他之所言,但能親耳聽見謝晏寧道「我心悅於你」,著實教他喜不自勝。
本已是死罪了,索性再多做一些吧?
他翻過身去,抬手擁住了謝晏寧,與此同時,用力地一扯。
謝晏寧並未有絲毫反抗,連一身的肌膚都落於陸懷鴆眼中了都不自知。
陸懷鴆倏然想起了曾經學過的房中術,他當時覺得萬分噁心,而今卻拼命地回憶著。
須臾後,他有了決定,遂低下了首去。
謝晏寧仰著首,纖細的喉結暴露了出來,一副清風霽月的眉眼被染得嫵媚無匹,微微張口,吃力地吐息著。
他的雙手揪住了陸懷鴆的衣襟,使得那衣襟宛若被狂風颳過的湖面似的,皺得不成樣子。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少時,失力地倒於床榻上,半闔著雙目,略有沙啞地喚道:「懷鴆……」
他的尾音含著陸懷鴆所無法形容的媚色,教陸懷鴆心動神搖。
陸懷鴆咽了下去,其後取了張帕子抹了抹自己的唇角,才伸手撥開了謝晏寧胡亂粘於額上的鬢髮。
謝晏寧主動牽了陸懷鴆的手,將自己的十根手指盡數嵌入了陸懷鴆的指縫當中。
陸懷鴆頓覺指縫滾燙,又要去親吻謝晏寧,卻覺得自己甚為骯髒。
他直起身來,任由謝晏寧牽著自己的手。
未多久,謝晏寧便饜足地沉沉睡去了。
陸懷鴆將自己的手指從謝晏寧指縫中抽了出來,繼而端坐於謝晏寧床榻邊。
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日頭西斜,他才站起身來。
他出了房門,向農婦要了一杯水,細細漱過口後,自去打了一盆水,才又回到了房間中。
謝晏寧仍未清醒,維持著他出門時的姿勢,毫無防備,勾魂攝魄。
他小心翼翼地為謝晏寧擦過身,又為謝晏寧穿妥了衣衫,方才於謝晏寧額角落下了一個吻:「師尊,對不住,但弟子並不後悔,師尊若是醒來後還記得,便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