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絲念頭自謝晏寧腦中划過,何止這間客棧,恐怕整個西灤鎮內的活物俱被/操控了。
仿若是為了回應謝晏寧所想一般,又有不少人從四面八方沖了過來。
上官淩手無縛雞之力,於琬琰為了保護上官淩,且不能殺人,漸漸地覺得吃力。
上官淩躲于于琬琰身後,見於琬琰動作遲緩,又見一人提著一把斧頭朝著於琬琰砍了過去,遂當機立斷地擋于于琬琰面前。
他自然害怕,但他不該一直躲於一女子身後。
他害怕得闔緊了雙目,疼痛倏然而至,奇怪的是被斧頭砍死並未想像中的疼。
他被猛地一扯,趔趄了一下,險些摔倒,一睜開雙眼,他先是看見了自己破了皮的雙手,破口淌著血,並未見骨。
——他適才本能地用雙手擋在了自己身前。
之後,他看見了謝晏寧,謝晏寧本在觀察上官淩,見上官淩似乎當真全無反抗之力才出手搭救。
陸懷鴆發現謝晏寧出了他的保護範圍,慌忙趕至謝晏寧身邊,語含責備:「師尊,你不該離弟子太遠。」
謝晏寧並不解釋,低首認錯:「讓你擔心了,抱歉。」
說話間,陸懷鴆已擊退了二十三人。
一旁的於琬琰頓感無力,她不但保護不了父親,連一個已然痴傻的上官淩都保護不了。
但被/操控者實在太多了些,她根本對付不過來。
她告訴自己切勿焦躁,以免生出破綻。
她與陸懷鴆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與陸懷鴆二人背對著對方而立,而謝晏寧與上官淩則在他們中間。
一波又一波的被/操控者為他們所擊敗,橫於地上,他們幾無立錐之地。
因他們不曾傷人性命,其中不少被/操控者稍微恢復了些後,便又沖了上來。
謝晏寧見於琬琰將要力竭,不知陸懷鴆還能支撐多久,遂試著催動內息,體內未及痊癒的骨頭卻齊齊地抗議了。
這副修煉萬年的身體太不中用了。
他蹙著眉,一振衣袂,將四周的被/操控者震開,又道:「今夜怕是歇息不了了,我們這便去渡佛書院,上馬車。」
待三人上了馬車後,他瞪著陸懷鴆道:「由本尊來駕車,你護住於姑娘與上官公子。」
陸懷鴆不肯,倆人僵持間,謝晏寧不慎被一修仙者拍中了後心,生生地吐出了一口血來。
謝晏寧拍暈了那人,抹去了唇邊的猩紅,並厲聲道:「聽話。」
「師尊……」陸懷鴆不得不掀開車帘子,進了馬車內。
謝晏寧內息涌動,髮絲與衣衫紛飛,使得馬車勢如破竹地衝出了西灤鎮。
然而,即便出了西灤鎮,被/操控者仍是不斷向著他們襲來,導致謝晏寧全無放鬆的功夫。
愈接近渡佛書院,被/操控者的修為便愈高,其中甚至有當世修為排名前十的衛姚。
衛姚向來不理世事,且修為高強怎會著了操控者的道?
「懷鴆,改由你駕車。」謝晏寧言罷,飛下馬車,徒手與衛姚過招。
洞簫已碎,他便喚出了古箏來,他後退數步,撥弄著琴弦,琴音挾裹著濃重的魔氣將衛姚團團圍住。
衛姚逐漸力不能支,謝晏寧魔氣正盛,可惜,少頃,由於謝晏寧已是強弩之末,魔氣由盛轉衰。
衛姚便趁著謝晏寧衰弱之際,一掌擊中了謝晏寧的心口,謝晏寧回了一掌,連連後退,好容易穩住身體,又止不住得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鮮血。
幸而衛姚被謝晏寧的一掌拍得昏迷了,並無雪上加霜的機會。
那廂,陸懷鴆回首一望,心疼欲裂,眼見謝晏寧即將倒地,將韁繩交予於琬琰,自己飛奔至謝晏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