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鴆見狀,對謝晏寧道:「師尊,你走遠些。」
謝晏寧依言走遠了些,於三丈之外注視著白煙縈繞的陸懷鴆,心下生疼。
陸懷鴆必定又在自責了吧?但這完全不是陸懷鴆的責任。
陸懷鴆燒罷紙錢,行至謝晏寧面前,道:「師尊,我們走吧。」
謝晏寧抬手為陸懷鴆拂去沾染於其發上的紙灰,後又回應道:「懷鴆,我們走吧。」
倆人施展身法,堪堪一盞茶的功夫便追上了於琬琰與上官淩。
於琬琰停駐了馬車,陡然見得陸懷鴆右臂上包著一片衣袂,擔心地道:「陸公子,你發生了何事?在風雪茶樓遇刺了麼?」
陸懷鴆搖首道:「無事。」
他並不予於琬琰追問的機會,緊接著道:「於姑娘,由我來駕車吧。」
於琬琰不願碰壁,既然陸懷鴆不肯明言,她便當作並未覺察到陸懷鴆故意換了話茬。
「好吧。」她掀開車帘子,從轅座上到了馬車內。
謝晏寧用了過多的內息,倦意漸濃,坐上轅座後,即刻歪著身體,枕於陸懷鴆膝上了。
陸懷鴆一手執著韁繩,一手撫著謝晏寧的面頰,溫言細語地道:「師尊,你何不如去馬車內歇息?」
謝晏寧用面頰蹭了蹭陸懷鴆的掌心:「不必了,本尊想與你待在一處。」
陸懷鴆勸道:「外頭吵得很,又有風沙,且無法躺下。」
「無妨。」謝晏寧打著哈欠,並闔上了雙目。
謝晏寧一副望自己勿要打擾的模樣,陸懷鴆遂並未再言語,僅是垂下首去,於謝晏寧額角印下了一個吻。
於琬琰透過晃晃蕩盪的車帘子見此情形,滿心不悅,可她並無立場去干涉,她不過是一個局外人罷了。
四月初三,馬車駛至清嘉山前,要去渡佛書院定要穿越這清嘉山,除非繞遠路,但繞路將會浪費至少十日的光陰。
一路上,他們並未遭遇伏擊,但這清嘉山重巒疊嶂,便於埋伏,無人知曉究竟有什么正在等待著他們。
他們下了馬車,在一家早膳鋪子用早膳。
用罷早膳,謝晏寧下令道:「清嘉山內情況不明,由本尊先去探路,懷鴆,你便與於姑娘、上官公子一道等本尊回來吧。」
陸懷鴆矢口拒絕道:「弟子願與師尊同去。」
「不准。」謝晏寧並未理會陸懷鴆的抗議,當即足尖點地,消失於陸懷鴆的視線當中了。
陸懷鴆又氣又急,奮力欲要追上謝晏寧卻不得。
謝晏寧明知他的修為遠遠不及,卻故意加快了身法。
他不得不垂頭喪氣地回到了於琬琰與上官淩身旁。
那廂,謝晏寧進得清嘉山,起初,全無異樣,但在接近一處懸崖之時,這懸崖底部竟是在彈指間伸出了萬千荊棘,荊棘直逼他而來,他利落地側身閃過,竟又有更多的荊棘鋪天蓋地而來。
他躍至一棵參天梧桐之上,這梧桐樹居然在轉瞬間化作了烏有,他的身體即刻下沉,下沉間又險些為荊棘所捕獲。
這些荊棘雖然奈何不了他,但實在太過纏人了。
他抿了抿唇瓣,正欲越過荊棘往前去,荊棘卻陡然爆長,不幸的是又有一條巨蟒不知從何處沖了出來,長著血盆大口,怒目而視。
這巨蟒通體猩紅,想必便是萬年前遭原身鎮壓於叢嘉山的那一條萬年巨蟒了。
那時,原身乃是初生牛犢,且汲汲於名利,聽聞有萬年巨蟒作惡,立即趕了過去,意圖趁機揚名天下。
然而,萬年巨蟒哪裡是那般容易對付的?原身近乎是九死一生,方才勉強將其鎮壓。
每隔十年,原身便會去叢嘉山為其加一層符咒,叢嘉山在百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