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晟微微眯了眯眼睛:「嗯?」
沈纖纖心緒急轉:「那天隨我出行的,又不止初一一個人。為什麼要廢去她的手臂?」
她看見郭明也好好的啊。她以為或是打罵一頓,或是罰些銀錢。哪想到直接廢手臂?早知如此,她就該昨天象徵性地懲罰一下,而不是推脫等晉王醒來由他處置。
初一低聲解釋:「王妃,初一是暗衛出身,和別人不同。暗衛的職責就是拼死保衛主人。保護不力,使主人有性命之憂,合該廢去一臂。」
她素來寡言少語,這次難得說這麼多話,還是因為王妃在擔心她。
若非還有個妹妹沒找到,得知王爺重傷昏迷的那一刻,她就拔劍自刎謝罪了。
這次是她決策失誤,保護不力。如果不是王爺及時趕到,只怕王妃就會命喪當場。而且王爺也因此重傷昏迷。
「可你不是由暗衛轉明衛,是我的人了嗎?都不算是暗衛了,為什麼還要按暗衛的規矩來受罰?」
初一愣怔了一下。
她雖然奉命保護王妃,但在她心中,自己是暗衛這一點,始終不曾改變。
沈纖纖目光灼灼,看向晉王,此時也顧不得置氣的事情:「九郎,以前的事你不記得了,但總不能言而無信吧?你親口答應讓初一轉暗為明,還作不作數?」
初一因保護她而受傷,拼力廝殺,手臂中箭,已盡全力,哪還能再自廢一臂呢?
蕭晟皺眉:「轉暗為明?」
培養暗衛並不容易,他竟然直接就將初一轉為明衛了?
「對啊,是你親口說的,你都不記得了麼?」沈纖纖怕硬的不行,又趕緊來軟的。她眼圈微紅,泫然欲泣,「也是,你連我都不記得,又哪記得跟我有關的事情呢?」
王妃眼眸氤氳,眼尾泛紅,黑潤的眼珠立刻泛起瑩潤的水光。
蕭晟眉心突突直跳。
一旁的福伯連忙解釋:「王爺,王妃說的沒錯。初一確實轉為明衛了。」
想了想,他又補充一句:「您當初帶著王妃回到王府,第一件事就是把初一轉為明衛,讓她近身伺候王妃。」
蕭晟雙眉微蹙,問左右:「竟有此事?」
在場眾人盡皆點頭:「確有此事。」
蕭晟扶額,繼而又覺得好像也不奇怪。二十三歲的自己感情用事,為了美色,直接放棄一個暗衛,也在情理之中。
若真如此,就不適合用暗衛的方式來處罰了。
況且就算初一仍是暗衛,他也有繼續用她之處,不會真的廢了她。暗衛規矩嚴苛,但並非沒有通融之處。
只是「卿卿」打斷了他恩威並施的計劃。
「既然已經給了我,怎麼處罰,應該由我說了算吧?」沈纖纖眸光盈盈,寫滿了緊張。
蕭晟目光沉凝,緩緩說道:「凡事都要講究規矩……」
一聽他還要按規矩,沈纖纖心裡一咯噔,含淚控訴:「我就知道,先前說的話,在你這裡都不算數了。既然如此,方才皇上說再議婚事的時候,你何不索性應承下來?」
女子聲音柔媚,隱隱帶著哭腔,一雙眼睛水霧氤氳。她眼底泛了紅,一顆淚珠將落未落。
晉王眉心幾不可察地一皺,又很快鬆開。他耐著性子:「本王並無此意。」
「那九郎是什麼意思呢?」沈纖纖止了眼淚,眼圈通紅,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晉王。大有非要問個明白之意。
蕭晟深吸一口氣來平復情緒:「既然不是暗衛,那就和郭明他們一樣,雖然失職,但也拼死護衛。罰俸半年,以作懲戒。」
沈纖纖喜不自勝,嫣然一笑:「九郎真好。」
罰俸半年就罰俸半年,總比沒有手臂強。
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