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們出門的福伯等人均暗暗點頭,看來王爺雖說不記得舊事了,但在行動上還是在意重視王妃的。
眼角餘光掃過門口眾人,沈纖纖嫣然一笑, 嬌俏柔媚:「多謝九郎。」
外人面前,該做的戲還是要做的。
「嗯。」蕭晟並不與她目光相對。他放下車簾,本欲騎馬同行,心念微轉,想到郭明曾說,他為了能多陪伴王妃,時常棄馬乘車。
猶豫了一瞬,蕭晟咬一咬牙,掀開車簾,一躍而上。
罷了,三朝回門,眾目睽睽,總得給她幾分薄面。
畢竟是自己招的。
馬車裡突然多了一個人,車廂頓時變得狹小而逼仄。
沈纖纖有些許意外,方才晉王抱她上車時,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不情願,她還以為他不乘馬車了呢。
「九郎怎麼不去騎馬?」
蕭晟微微蹙眉,她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但讓他主動承認說是要陪她,這種哄女人的話又很難說出口。
他略一沉吟,有些生硬地解釋:「左肩傷口尚未痊癒,不便騎馬。」
沈纖纖臉上浮起一絲懊惱:「我倒差點忘了。那你方才抱我不礙事嗎?」
先時一直擔心他醒不過來。他一清醒後,又被他失去四年記憶這件事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倒險些忘了左肩的傷。
看他抱她上車,輕輕鬆鬆,還以為無大礙了呢。
晉王嗤的一聲輕笑,眉目間盡顯慵懶和自信:「你才多重?本王抱你,一隻手就足夠了。」
難道二十三歲的他,在她面前表現得很像手無縛雞之力嗎?
沈纖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她沉默了一會兒,悻悻說道:「對,你說的很對。」
雖是肯定的語氣,但不知為何,蕭晟感覺自己似乎聽出了那麼一點點不快。
細想了一下,他說的都是實話,她不高興什麼?
晉王雙眉緊皺,真是麻煩。
馬車朝著昌平侯府的方向駛去。
沈纖纖略微平復心情,再次動了坦白的念頭。
昨晚他可能先入為主,以為她說的是氣話。因此不肯相信,只一味敷衍,鬧得兩人不歡而散。
現在沒有外人,她何不乾脆再試著挑明一次呢?
不過車夫就在外面,兩人說私密話,須得壓低聲音。
猶記得先時,為防止旁人聽到,晉王同她說話幾乎是附耳交談。
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沈纖纖打定主意,身子不著痕跡地向晉王挪去。
這點小動作落在蕭晟眼中,他眼眸微眯,沒有作聲。
沈纖纖身體微微前傾,心裡已想好了措辭。
這一次,一定要讓他相信。
然而,就在她距離他的耳朵尚有數寸距離時,馬車忽的一頓,她身子不穩,一個踉蹌,竟直直地撲在他身上,雙唇結結實實地吻上了他的臉頰。
溫香軟玉驟然在側,臉頰還被她凶蠻地親了一下。
蕭晟來不及多想,一手穩住她的身形,另一隻手快速拭去她親吻的痕跡。
她嘴唇紅潤,大約是塗了口脂,若在他臉上留下印子,像什麼話?
沈纖纖嘴唇隱隱發麻,已到口邊的話,不得不吞咽下去。她雙目圓睜,又急又氣又委屈。
馬車什麼時候停不好,偏在這個時候停!
昨晚剛被她壓下去的怒氣重新升騰,混合著無法言說的委屈。她一把推開蕭晟,一言不發坐回原本位置。
見她面色不虞,蕭晟動作微頓,暗想,約莫是他擦拭這個動作,傷了她自尊?
說到底,再妖嬈嫵媚,也只是個姑娘家。他這般舉止,倒像是在嫌棄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