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生生一条性命,怎能眼睁睁让她死于我手?”
春菱笑道:“小姐还是那样,为别人想得多。也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
屠。“
我笑笑,叹道:“春菱姐姐,昨夜我骂良妃,怕你说我不够冷静。”
春菱含笑摇头,“泥人也有土性。奴婢说小姐不冷静,是怕您心中不作算计,枉自冲动而没有下文承接。但昨夜一役,小姐兵不血刃而胜,赢得确实漂亮。”又说:“小姐,您这些日子跟在皇上身边,确实改变不少。”
“怎么?”我脸微微一热。
天空是丝绒一般的深蓝,满天银星仿佛谁随手撒下的一把银钉。树影婆娑,花枝摇曳,暗香阵阵。月芽低挂在宫檐一角,极白,极清,极亮。宫中的一切都仿佛被月光之水洗过,又仿佛罩上了一层梨花初雪。
春菱的脸笑在月色之中,脸上有与月光一样温柔的神情:“小姐比从前更漂亮有光彩,性格变成熟,估计距扶摇直上之日不远。”
我愕了一愕,暗自叹了一口气。
春菱算无遗策,看来此次是要算错的——届时柳荷烟将远离文泽,还怎样扶摇直上?
正此时文泽身边的黄胜地,踏了一路月色“湿淋淋”地跑来,慌慌张张,气喘嘘嘘地说:“荷烟,咱们快去趟花萼楼。荣贵人落水了。”
我与春菱相顾变色,立时三步并作两步跑去。
文泽已先我们到达,正半坐在萼儿床沿上,抚着她背柔声安慰:“好好我的怎么就掉进太液池里?这天一日比一日凉,仔细冻着可不是好玩的。”
萼儿一脸苍白,泪珠儿纷纷掉落,一滴滴的,滴破那香艳艳的桃花腮儿,“惊扰圣驾,臣妾罪该万死。臣妾无能——前日皇上给臣妾出的上联‘半山半寺半壶酒,明月松间照’,臣妾笨拙,一直没想出好的下联。因此吃饭也想,走路也想,这才一不留神……”
十九 落水(2)
文泽骇笑道:“什么大事,竟也值得萼儿这样?对不上来也就罢了。”
萼儿又流下泪来,望着文泽柔声道:“臣妾能有幸侍奉皇上,是臣妾祖上积德。因此心中总想着必须好好服侍皇上,让皇上开心。对不上皇上的对子,臣妾深恐皇上不怪罪……臣妾该死,只求皇上能明白臣妾心意。”
文泽笑了一笑,轻拍萼儿香背,柔声安慰道:“朕自然是明白的。朕这段时日确实冷落了萼儿,你心里一定在怨朕罢。”
萼儿睁大一双泪眼,骇然看住文泽,将头触于胸前薄被之上,颤声道:“臣妾怎敢?皇上是天子,自是不会有错。您若不想来臣妾这儿,自是臣妾做得不够好,哪里敢怨皇上。若臣妾真有那种想法,便是死上一万次也不冤枉。”
文泽目中有感动之色,又既怜且爱地笑了一笑,叫着她的名字,轻轻抚着她又黑秀发,一下又一下。“朕的萼儿真是个小傻子。”他柔声的,宠溺地说:“爱妃既有如此心意,朕又怎么舍得让你去死?”
萼儿在灯下抬起头,温暖的灯光让她更以庭梨花初带雨,楚楚动人,我见尤怜。她的瞳子中升起一层淡淡的雨雾,怯怯地,轻轻的问:“可是皇上,臣妾仍没对出您的对子。”
文泽越发觉得她娇怯怯招人怜爱,他将她半抱至怀中,淡淡笑道:“怎么没有对出来?萼儿刚才不是自己对的,‘一池一萼一片心 清泉石头上流么’?”
文泽这是在借萼儿落水之事取笑她,当然,也是在称赞着她。萼儿美丽的小脸红如仲春桃花,娇嗔道:“皇上,您取笑萼儿呢。”
文泽亦是一笑,迎上去,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她顺势倚入他怀,目中幸福无限……我站朱红木门外有些发怔,春菱忙轻轻扯了一下我的袖角,一惊,回过神来。知道此地已无我与黄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