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白露這位「小姑姑」的念叨,他偷偷抬眼去看她,習慣了從劉海縫隙看人,一抬眸,寬闊亮堂的視野讓他很不自在。
——沒錯,出來後第一件事白露就帶他去理了個標標準準的男學生髮型。
沒有劉海兒遮擋,沈梵覺得對面的年輕女孩兒著實亮眼,眉目如畫,皮膚跟雪白的紙一樣細膩白皙,細長的眉毛與殷紅的花瓣形狀的唇就成了這一片白中唯二的色彩。
有點眩目。
沈梵心率不齊地慌忙垂下眼,餛飩也從一口一個變成了一口半個
吃過了餛飩糊弄完兩個肚皮,回家的路上白露就在琢磨自己該怎麼搞錢。
以前她就沒什么正兒八經的掙錢技能,後來有了補償對象一茬一茬以愛供養著她,現在久不歷練,白露居然會覺得去釣凱子搞錢有點丟份兒。
這就讓她為難了。
原白露本身就是個高中肄業初中文憑,因為跟著收養她的奶奶在深市長大,沒學到什麼別的本事,倒是見識了繁華的花花世界,打定主意要往上爬。
酒吧賣酒也不是固定工作,白露肯定是不願意去了。
釣凱子弄錢她都嫌跌份兒,賣酒就更那什麼了。
可是錢花得只剩下十多塊錢了,就算是從現在開始節約,每天吃三頓白水掛麵也熬不了多久。
更何況就算熬過去了又怎麼樣?沒經濟來源,熬再久最後還是一個結果:一餓餓死倆!
餓死什麼的,那也太丟人了吧!
回家路上路過一家文具用品店,想到什麼,白露咬咬牙,進去買了畫板、顏料、調色盤以及夾子紙筆等雜七雜八的東西。
很好,最後十多塊錢也沒了。
沈梵好奇地偷偷看她,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去買這些東西。
誰知到家後白露直接把這些東西都給了他:「你讀書的事我會儘快安排好,不過最近肯定是不行的,你無聊的話就在家玩這個。」
沈梵詫異,忍不住第一次主動抬頭看她。
白露皺眉,還在為生計發愁:「床還要買,等明天我看看能不能給你買個二手架子床回來擺在客廳角落裡,到時候再給你拉個床簾湊合一下,今晚你就先打個地鋪。」
現在還是暑假裡頭,天氣熱哄哄的,睡沙發還不如打地鋪,白露找了床棉被出來準備鋪在地上,再將她床上的涼蓆扯下來給他用,自己則用風扇湊合一晚上應該沒問題。
沈梵看她忙裡忙外的,額角捲曲的碎發都被細汗打濕黏在了小巧的臉上。轉頭看了看放在沙發上的一堆屬於他的衣服,沈梵抿唇悶不吭聲地上前接了棉被,又在白露找出掃帚簸箕準備掃乾淨地面的時候接手了打掃地面的任務。
白露也不跟他搶活兒干,或者說他能這麼主動地幹活簡直再合她心意不過了。
不錯不錯,爭取早日長成既能掙錢養家又能操持家務的全能成年體形態吧!
上午出門,吃個午飯回來,到傍晚的時候白露簡單做了個西紅柿雞蛋面,吃完過後她就重新換了套荷葉邊連衣短裙。
今年從國外刮過來了辣妹風,像深市這樣發達的沿海城市接受國外潮流的速度是驚人的,剛到夏天,滿大街的短裙雨後蘑菇似的紛紛冒了出來。
原白露本身就是在酒吧里混的,衣著自然要緊跟潮流,要大膽,要開放,要時尚。
不過白露穿的這條短裙卻並不是辣妹風的,反而顏色清新自然,穿上後配個永不落伍的小白鞋,頭髮再挽成低低的花苞頭,兩枚彎月形珍珠髮夾錯落有致地點綴著,再配上只打了口紅的清麗素顏,整個就成了出水的芙蓉,既清雅又有氣質。
而額角耳畔隨意垂落的細碎捲髮又給她增添了幾分風情。
女神范兒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