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鬆了口氣,借著廁所那邊沒關的壁燈起床想要喝口水, 可礦泉水瓶口都懟到唇上了,白露又想起夢境中無比真實的痛苦,頓時疑神疑鬼起來,問系統:[缺哥,你看看我這瓶水裡被人投過毒了嗎?]
系統沒任何回應。
白露沒辦法,對著水瓶又聞又看也沒折騰出個所以然來,要喝吧又實在不放心,最後只能抿抿唇硬扛著。
反正也沒多口渴。
白露這樣安慰自己,倒頭翻身繼續睡覺。
「白露!居然是你害死了我妹妹!」
「不、不關我的事,都是她們!我真沒有動過陳果」
「是我沒用,居然會喜歡你,居然沒有發現妹妹被人欺負了。」
「白露,我不想殺你的。」
「你跟她們不一樣,我不想殺你。」
白露嘴角得意的笑剛綻開,突然眼前的男人一個沖撲,將她狠狠地用力地抱住,仿佛用盡了生命中所有的力氣。
隨之而來的,是陡然而至的失重感。
有風在她背後衝擊著,卻又無法托舉起她,白露在追空的恐懼中斷了呼吸,胸口憋得劇痛難忍,雙腿猛地一蹬,又從夢中驚醒。
可是這一次,白露不再單純地認為那只是噩夢了。
因為夢境裡的人再熟悉不過了。
被捅數刀倒在血泊中的熟悉狗腿姐妹會成員,被劃花了臉痛哭流涕慢慢等死的楚詩情,提議讓她勾/引陳尋拍照的「護法」之一
再結合陳果的死,白露很難不猜測剛才自己夢到的就是這一世自己原本該有的結局。
——被陳尋抱著一起跳樓了。
想到夢裡那墜空的絕望和窒息,白露又出了一身冷汗,大熱天不需要開空調就打了好幾個寒顫。
[系統,系統!是不是你在搞鬼?!]
系統依舊沒響應,白露卻越發篤定,色厲內荏地叫囂:[肯定是你搞出來嚇唬我的,你就想讓我留在陳尋那裡補償他什麼情債,我告訴你,我白露不是被嚇大的!]
都這樣了,系統居然還是沒反應。
這讓故意裝蠢亂扣帽子的白露忐忑到了極點,同時心情也沉到了無底洞裡。
從今天機場開始,這個缺德系統好像就沒聲了,仿佛一下子就銷聲匿跡了一樣。如果白露單純一點,大概還能當作是對方眼看任務完不成只好妥協撤退了。
然而缺德系統的安靜,對白露來說,卻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一晚,白露沒有再睡,一直睜著眼熬到天亮。
看見東方升起的光亮,白露稍稍鬆了口氣,精疲力盡地站起身,準備去洗手間沖個熱水澡放鬆一下。
然而就在站起的一瞬間,眼前場景一錯,一個穿著白大褂氣質冷淡的男人不言不語地盯著她,盯得自己雙眼泛起紅血絲也不眨一下眼。
轉瞬間,這個男人又從冷峻的天山謫仙化身成猙獰的厲鬼,用嘶啞的聲音朝她低吼咆哮,宛如悲痛到極致的野獸
白露再睜開眼,入目的是醫院裡那熟悉的慘白慘白的天花板,呼進肺腔里的也是莫名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雖然她人已經醒了,卻沒有動,只是呆呆望著天花板發呆。
缺德系統還是沒有動靜,白露開始懷疑所謂的穿越是不是其實只是自己的一場夢,或者說,其實她拋棄富二代前男友後才發現自己其實對他是真愛,所以悲痛欲絕到精神錯亂了?
大腦放空,想了很多有的沒的,亂七八糟,七零八碎,好像想了很多,仔細一回憶,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就這樣呆呆躺到了晚上,中途醫生來詢問她要不要出院,白露直接要求對方給自己來個精神科檢查,於是就順勢又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