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固然有可怕之处,但古天青与北悬剑,却更是叫她忌惮,有他们的存在,无论她与她的师父想要做什么,无疑都添了极大的麻烦。甚至这一刻的她,想要离开剑雨楼,也成了一件难办之事。
更何况,如今已是三月。
三月的时间不长,但是对她来说,却是太长了,在这样的时刻,她本应该在幽梦楼中,褪去白衫,舒舒服服地躺在水中。就像在临安那个难忘的夜一样。
然而,这样的日子,她已无法享受到。这固然是因为陆葳蕤匿迹于江湖日久,而她也已失去了这种心绪。
这本就是江湖人最大的无奈。
幸好,她的身边还有一把箫。
漫长的夜,孤独的人,寥寥的思绪。幸好,她已抚动长箫。
箫声,幽幽如此夜,鱼幼薇虽在吹着,她的心思,却已不知何往。
色艺双绝的人不多,但是已达到鱼幼薇这一境界的女子,却只有一个。
不知不觉间,一曲已终了。鱼幼薇还未放下长箫,就已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是酒的味道!
她忽然惊醒过来,一首小曲的时间,她竟浑然未觉有人靠近她的身边,这是否是她的心,实在是太乱?
窗外,微雨依旧。借着迷离的灯光,她果然看见一个坐在窗上的人。
神秘的青衣人!
风神秀,果然是风神秀!
江湖谁人不识风神秀?可是风神秀却不会常常出现在别人的窗前,更何况,这一刻,他还在喝酒。
雨夜,听箫,饮酒,这幅画卷固然很美,美得令人心醉。但风神秀的心却并不好过。鱼幼薇呢?
她的心比起眼前的青衣人来,也有着相似的感受。
她想张嘴说话,却突然发现,这一刻,她不知道她有什么话可以说。
然而,风神秀却忽然笑了。这微笑,虽然看不出几分真正的快乐,但微笑,无疑要比他在雨夜的窗前,无声又寂寞地饮酒,让鱼幼薇心底好过得多。
“我知道,你并不清楚她在哪。”
她,岂非就是风神秀的恋人?岂非就是陆葳蕤?
鱼幼薇眼神有些暗淡,她不仅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幸好风神秀没有再问,他又开始喝酒了。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开了。
这样的夜里,本来不该有人来的。可是鱼幼薇好像忘记了,这样的雨夜,既然风神秀会突然出现,那别人自然也有可能会出现。
出现的是两个人,两个白衣人。
左边的那一位,她已见过太多次,北悬剑之首,现如今的江湖里,谁又不知?更何况,以她幽梦楼传人的身份,对顾惜音更要了解许多。至于昔日剑雨楼的雨公子,她虽然不算熟识,但像顾朝雨这样气质独特的人,见过一次,已不会忘却。
她只是想不到,风神秀,顾惜音,顾朝雨三个人,竟然会在这样一个幽幽雨夜中,联袂而来。
“鱼姑娘,深夜打扰,请勿见怪。”
鱼幼薇笑着放下了玉箫,顾惜音的口吻虽然带着淡淡的书生气,但她却绝不会有丝毫轻视,除去绝顶之剑客,他的剑法无疑已是当世第一流。但她又怎是一位简单的江湖女子?所以这一刻,她只不过是笑着说道:“幼薇怎会怪罪顾公子?在剑雨楼里,二位无论何时出现,都是合乎情理的。”
鱼幼薇这番话,虽是客气,却难免吐露出数月来的苦水,剑雨楼里,她又何来自由身?
顾惜音和顾朝雨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已听出她话语中的讽刺之意,顾朝雨轻轻哼了一声,而顾惜音却只好咳嗽。
“原来北悬剑的顾惜音顾大侠,在女人面前也会犯病的。”
这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