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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好好相處啊。加油。」

一轉身,他臉上微笑的表情當即消失殆盡。

想去閱讀室坐坐,卻意外發現吳悠領著楊明往隔壁的琴室,楊明表情凝重,似乎聽到什麼並不想聽到的東西。

沈惕想了想,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在這座封閉的地堡里,時間過得很快,等沈惕在桌球室結束了自己和自己的最後一輪對弈,再次來到空無一人的會客廳之後,時鐘顯示的時間已經快到十二點。

他站在原地望了望,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一路上沒有遇見其他人,大概是強制入眠的時間快到了,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房間裡只有一張床,比起臥室,更像是過去懺悔罪孽的人告罪的地方,華美的宗教壁畫一直延伸到裡面,看久了就覺得心慌。

躺在床上,天花板上繪製的神祥和慈愛,一雙藍色的眼睛與沈惕對望。

他對這種宗教毫無興趣,甚至有一種天然的對抗。

閉眼後,安無咎割斷頭髮那一幕在他腦海中不斷出現,像是發生故障的機器。儘管他當時本就打算試探安無咎,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無害,但安無咎驟變的瞬間,還是令他感到意外了。

終於碰到個有趣的傢伙了。

漸漸地,空氣中似乎瀰漫出一種微甜的香氣,令人暈眩。昏昏沉沉間,沈惕徹底失去了意識。這種感覺並不好受,和真正的入眠完全不同,更像是快速剝離意識的夢魘。

詭異的是,他明明睡著了,卻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些許奇怪的聲音,像是什麼沉重的龐然大物拖動發出的摩擦聲,沙沙沙,沙沙沙。

催眠氣體和細小聲音在神經上拉鋸,就在完全入眠的臨界點,他忽然聽見唱詩聲,歌聲聖潔美好,循環往復,在朦朦朧朧的催眠曲中,沈惕完全喪失了意識。

再睜眼,他是被門口的議論聲吵醒的。

這裡的白天和晚上沒什麼區別,燈光是唯一的光源。沈惕略微感覺到頭痛,大概是因為昨晚的催眠氣體。

「怪不得這裡看著這麼像教堂,但好像又和教堂不一樣……看著怪瘮人的。」一推門,沈惕就聽見上野說著這話。

「你不覺得那些天使,就像、就像盯著咱們一樣嗎?」

沈惕合上門,雙臂環胸朝他們走過去。其餘人都在,除了安無咎。

楊明手裡攥著一張紙,神情凝重。

沈惕沒什麼好奇心,只看著其他人驚恐的表情。

「操,這是什麼意思。」劉成偉吐出嘴裡的木頭簽子,「越看越邪門兒。」

忽然,身後的一扇門砰的一聲被打開,沈惕回頭,見安無咎打著哈欠抓著頭髮往外走,頭上還頂著已經消耗了將近四分之一的黃色能量條。

他不知從哪兒找了件寬大的白襯衫披在身上,沒扣扣子,松松垮垮,正面露出他包紮的傷和黑色芍藥花紋。

「什麼邪門兒?」安無咎無所事事地走過來,直接從楊明手裡將那張紙拿走,露出一個漂亮的笑,「我嗎?」

「你!」

「嚯,字兒這麼多。」安無咎低頭盯著這張紙,用十分敷衍的語氣將上面寫的東西念了出來。

「曉諭萬物的神,我用劇毒奪取那些人的呼吸,融化他們的內臟和肺腑,祭司者應當生祭,奉上鮮血,奉上無盡的恐懼與遍野哀嚎,奉上最虔誠的祝禱,願主悅納。我匿於倖存者之中,將最後七名生者的血送諸聖壇,一人一命,子夜是燃燒馨香的朝聖,是我免疫的痛楚,是神聖的安息之時——您最虔誠的教徒。」

「文縐縐的。」安無咎念完,表情有些嫌棄,他無聊地翻到背面,什麼都沒有,又將紙張對著光源檢查,「列印出來的?」他又揉了一把,「不會是全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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