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无疑已将她逼入死地,刺出的时机、部位、力度拿捏得分毫不差,断无落空之理。
但它偏偏就是刺空了。
“真学不乖。”夙沧身子后仰,转瞬间已平掠到三尺开外吃吃窃笑,“老头子果然上当……”
一言未毕她只觉寒气森森,方才闪避开的利剑竟也似暴长出三尺锋芒,剑尖顷刻已迫至她眉眼之间,剑光如水,将她整张脸都映出了青白的死气。
“谁道老夫上当?是你自作聪明。”
笑意从太清眼底向外扩张,寸寸加深最后尽显狰狞,“所以你就该死!”
夙沧还欲躲闪,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冲口而出,她不由自主低腰,手却也趁势伸出捉住了太清剑刃,是个负隅顽抗的姿态。
太清笑得更狠,手腕发力要将她一剑刺个洞穿:
“强弩之末,有何——”
他只来得及讲出六个字,剩下那些耀武扬威的宣言便尽数堵在了胸口。
不错,胸口——就在宝剑青光将夙沧全身笼罩的同时,太清胸口也有道鬼魅般的红光窜了出来。
红光之后就是血光,他在夙沧面前被身后的婵幽一式穿心,血溅如泉泼了夙沧一身的梅花。
“……什……”
笑声停顿,笑意和杀意都凝冻在眉间,太清理解不了这一瞬发生了什么,在理解之前他便已倒下。
“我…………你们…………怎…………会…………”
他倒下去的时候手还紧按着胸口,沟壑纵横的面庞上满是不可置信,不信自己会这样轻易死去,死在两个为他所轻蔑的妖女手中,像个龙套一样的碌碌无为。
可死亡本就是一件再轻易不过的事情。
人被杀,就会死——当然妖也一样。
“老头子果然上当。”
血雾凄迷间夙沧微笑,一字字平和重复,“你太想杀我才给了婵幽杀你的机会,明白?”
这笑靥如花,天真灿烂无邪,恍然还是她上山那一年,与夙琴一道对着高高在上的掌门真人躬身下拜,许了谦顺追随的诺言。
以为能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最后还是变成斩草除根。
夙沧叹了口气,恶战之后疲累上涌,一手提着太清肩头便飘飘然落了地,随手将他抛还给惊惶赶来的肃武长老:
“琼华掌门已败。不如我们打个商量,就此各自收兵。”
话虽轻却有千钧分量,长老援救不及本是愧悔万分,大悲大骇之下,面色已见动摇:“这……”
“不可!!”
一声凄厉破空,嘶哑刺耳如枭啼,竟是出自气若游丝的太清口中。
“无论如何……不可……放弃飞升!让玄霄……夙玉……”
这垂死老人挣扎着举起手去,将平生最得意的两个弟子招至跟前,含着满口鲜血喃喃:
“我死后……你们,一定要……琼华……夙愿……”
“很遗憾,你死后这夙愿也不会达成。”夙沧冷冷截断,“玄霄和夙玉都被你拖累太久了,为了他们我会毁去双剑,你要相信我有这个本事。”
“为宿主……毁去双剑?呵呵……”
弥留之际太清却是笑了,血色如蛇在他满面皱纹间游走,越发将这个笑衬得阴森诡异。
“那倒也……遗憾啊……妖女,你的愿望……一样是……达成不了。玄霄,夙玉……他们全身经脉……早已与……双剑、融为,一体……剑毁……宿主或死,或疯,必定不得……善终!!”
“你说什么?!”
夙沧一惊之下浑身寒毛倒立,急忙扭过头去看玄霄,只见他与夙玉面容冷寂,俨然已是默认。
“剑在人在,剑失人亡……这本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