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全都给……”
“晚儿?”
夙沧只来得及唤出这一声,剩余的话语便尽数前仆后继堵在了喉头。
因为伴着她这声惊疑不定的问话,晚儿突然仰面朝天大大张开了嘴,从瘦小的胸腔里迸发出一长串刺破夜空的凄厉嚎叫:
“杀掉他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然后——席卷整座山村的异变开始了。
“什、这,什么情况?!”
夙沧只觉脚下大地仿佛在与晚儿的尖叫呼应一般轰鸣不已,下意识就伸手去拽一旁的玄霄,不料却扑了个空。
“师姐!还愣着做什么!”
不知何时漂移到门边的玄霄一掌击开了已在咔咔作响的房门,向夙沧怒目而视道:“出来,要等这里坍塌吗?!”
“啊?喔!”
夙沧腿脚动得比脑更快,话尾还含在嘴里就一个箭步纵了出去,反将守在门外的玄霄撞了个趔趄:
“……师姐,看路。”
“不用!!”
夙沧反手摔上房门,像是要给自己壮胆一样扯着喉咙大吼大叫,尽力盖过身后晚儿用小巴掌疯狂拍打门板的声音,“我看你就好!你比他们帅多了!!”
“此情此景,师姐竟还有心说笑。”
玄霄抬眼四顾,万语千言在胸中辗转糅合,终于酿作一口恶气自微颤的齿缝间逸出,牵动他嘴角半弯,做了个杀气腾腾又不可一世的冷笑。
“——人间炼狱,想也不过如此。”
夙沧整个人呈大字形紧贴在门板上,心口如一地表示同意:“我的妈呀。”
他们眼中那番情景,的确已很难用常世的语言描述了。
打个比方的话,如果将一根鸡骨头放在蚂蚁洞口,很快便会有大片黑压压的工蚁倾巢而出,化作食物表面一层蠕动的黑色颗粒状外壳。
而现在两人所面对的,正是将这幅蚂蚁围城的画面放大了成百上千倍、或者说是将人缩小上千倍再扔入蚁群中的景象。(之所以不用更为形象的某种白胖蠕虫作比,是考虑到也许有人正在吃饭。)
“五灵仙术竟无法催动……这结界着实棘手。也罢,对方数量虽众,终究只是以凡人炼就的行尸傀儡,不足为惧。”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好怕。”
玄霄长剑离鞘勾出一道青芒,夙沧也将裹成两个白粽子的拳头擎在胸前,冷肃了眼光朝着四面八方逼来的狰狞面目一一审视过去。
那毫无疑问就是白天在村中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山民,夙沧还能清楚指认出其中几张脸孔:
这位面容浮肿的大娘当时正蹲在门边拣一箩枣,红艳鲜亮的光泽引得她馋涎拖了半路;
那个骷髅般的干瘪大爷在日光下看着还有些人色,他曾经豁开漏风的嘴连连夸赞夙沧玲珑秀气、有佳人之相,让她沾沾自喜了好一阵子;
还有那个眼窝空洞的光屁股娃娃……
然而如今的他们,无一例外皆是枯枝朽叶般的灰败脸色,有面目而无表情,五官都像拿炭笔涂抹上去的,夙沧想这一定就是琴姐所说的寄生兽脸。
“黄发垂髫,并怡然……这可乐不起来啊。”
夙沧低低叹了一句,随即一步跨到玄霄身后同他相背而立,五指如钩扣住了迎面扑来的活尸咽喉:“呔,吃我一招掐脖子!”
“师姐,休要嬉闹。”
玄霄横剑当胸护住心门,间或闪电般地挺臂一刺,包围圈中便有一两具人体应声而倒。寒光过处不见血花飞溅,唯有笨重的残肢落地之音不绝于耳,转眼周遭就多了不少寄生兽脸的维纳斯——论实战玄霄不过初阵,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