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能告诉我,是什么人夜闯幽州王府?”
声音里隐藏着几分暴躁。
兄妹三人彼此对视一眼,像是都不知道父亲生气是生谁的气,女刺客闯王府吗?还是埋怨他们没有抓住女刺客?
“父王,这两个年轻姑娘是市场街卖香水的,轻功极佳,仅次于妲己婆婆。两人自我介绍来自大宛,卖的也都是货真价实的香水,都是波斯货。只是不知道因何与王府结怨,她们释放了烟雾弹,跑了。”
不知因何,萧云邈嘴边却油然而生一股淡淡的苦味,他仿佛预料到了父亲接下来会说什么,因为他猛然间意识到父亲或许在生他的气。
“邈儿,知子莫如父。你若想真的抓住她们,又怎么能抓不住?”
语气尖锐,犹如穿心。
父亲说的话令萧云邈心中一惊,浑身肌肉立马紧绷起来。
顿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底涌出,直冲脑门。
“父亲比表面上给人的那种深沉的感觉,还要厉害几分。”
只见父亲那张宽大而黝黑的脸庞犹如一泓波澜不惊的潭水,无从泄露内心深处的秘密,他那双厚实而多茧的粗硬手指紧紧扣住椅子扶手,看来,他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不想自己爱的儿子欺骗自己。
“怎么,自己心里活动父亲也能窥透到?”萧云邈扪心自问。
萧云邈也能观其眼神知其人心,有这种能力的人比比皆是,但那必须是在看着对方眼神的情况下。他与芳草打斗现场距离厅堂十五六步远,且是黑天,父亲不太可能看清楚他的眼神,更不太可能洞悉自己的内心世界。
父亲说的虽然轻描淡写,但话里的意思非常确定,是自己弟弟故意放走了女刺客,那感觉就如一道冷风钻过颈背,这让当哥哥的看不明白弟弟了。
“刚才的情形明摆着是冲着父亲来的,两人手中都握着明晃晃的短刀,不是刺杀是干什么,可弟弟为什么要放了两人呢?”
萧云灏眼睛盯着弟弟看,他想要一个解释。
萧婉清也用看不懂的眼神望着自己的二哥。不过她心里想,或许二哥有自己的理由。
“父王,孩儿若是能抓住她们,又怎么能不抓住她们?”萧云邈略微迟疑了片刻,像是想了想,“父亲,在孩儿心中,没有什么能比您的安危更重要。如若那两个女刺客执迷不悟,一意孤行要行刺,孩儿向父王保证,她们绝活不过今晚。”
“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女刺客还能等着让你抓到?”萧云灏看着弟弟那略微低垂的脑袋,一脸生气地说道。
夜幕低垂,黑暗笼罩着偌大的幽州城,城里二三十万人家、几十万人,人海茫茫,你去哪里寻找她们的踪迹?别说你杀不了她们,你就连她们的踪迹恐怕都没地方去寻,哼!
“邈儿,你或许不了解父王,但父王很清楚你的心思,我若说对了,你就应允一下,父子之间彼此猜心很虐人。”
萧岁寒轻叹一声,抬眼看看自己的三个子女,温润而柔和的眼神从三人脸上一一划过。
“父王正在一天天地老去,父王不想把一个破破烂烂的封邑交给你们,所以父王有些时候出手毒辣些,吓着你们了,作为你们这个年龄可能不甚理解。在你们眼里,可能美好的事情和东西多一些,这些父王都能理解,都能理解。”
听父亲声音,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萧云邈为欺骗了父亲心里很难过,但他的确有他的想法。
萧云邈心里很纠结,他知道父亲说对了他的心思,但他还不能承认,或许父亲说错了呢?眼前的父亲就像一尊与他容颜相仿的石像,静坐在幽暗之中,他看着父亲的脸,固执地微微点头。
萧岁寒似乎不在意小儿子的眼神,他倒是很欣赏儿子自有主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