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时间没有晒到阳光,成才的肤色有些从健康蜜色褪成了苍白色,却泛着不正常的粉。肌肉匀称,线条流畅,汗珠顺着皮肤滑落,莫名的有几分诱人。
袁朗拧干毛巾,仔细地擦拭着成才的上身,每一寸肌肤。颈脖,胸部,胳膊,小腹…
再水里摆了摆,拧干,再将成才翻了个身,一点点给他擦着后背。
拿起黑色秋衣给成才套上,又替他脱下裤子,细细的抚拭着身体的每个角落。
好容易替成才擦干净身体,换好了衣服,盖好了被子,袁朗自己又冒了一身汗。无奈的看了看睡得安稳下来的成才,只得自己再去浴室重新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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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成才缓缓掀起眼睫,一片白茫茫的光晕,恍恍惚惚中,视线一刹那地模糊,阖起,再次睁开,寝室熟悉的纯白天花板清晰的印入眼底。
寝室…
所以…
成朗…成朗…
袁朗…
理智和记忆回笼,成才猛地起身,身体却不停使唤一下子又瘫软下来。四肢无力,心头浮起焦痛感。
“成才!”
袁朗听到声响,“倏”地睁开眼,利落的翻身下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成才身边,抬手抚上了光洁的额头,手掌触碰到的一片温热。
成才轻轻的侧头,袁朗的手掌从他额头滑落至侧脸,略显粗糙的炽热温烫的掌心贴在脸颊触感。
分布在指节的厚重感的茧突然让他不那么抵触的想要避开,反而是有几分微妙的怀念感…
袁朗看着成才的侧脸,看着他微微敛起眼睫。缓缓收回手,转身弯腰倒了一杯温水。
成才这时候也缓过劲来了,躲开了袁朗想要扶起他的手,自己撑着床板,靠坐了起来。
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两口,润了润喉咙,想要说话,却突然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沉默就这样在两个人之间弥漫。
良久,成才终于不能避开心里已经确定了的那个问题,那个答案。
“成朗…”
即便是喝了些水,声音依旧像是磨砂纸一样干涩。这句话刚问出口,成才就咬住了舌尖,扯了扯唇角,改口道:“爹,身体怎么样了…”
袁朗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定定地看着成才,半晌,却没有避开成才不想听到的那个话题,嗓音染上了几分沙哑低沉,哽了好久缓缓开口:“成朗在乘安寺,明天…去看看他吧…”
成才听到这句话,湿意已经在眼里晕开,已经哑的只剩气声,故作冷然却掩不住的颤抖:“我知道了,对不起,我想去一下卫生间。”
袁朗收起眼底的心疼,看着成才避开了他的搀扶,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进卫生间。
……
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即便是紧紧闭着眼睛,想要把脆弱全都掩藏起来,那泪水却依旧从缝隙中渗了出来,一颗一颗砸在地上,晕开一片片水印…
“呜…唔…啊…”
死死咬着自己的拳头,想要堵住自己的呜咽,堵住自己的狼狈,好像这样就能堵住心里破开的那个窟窿。
他还那么小,还没有去过幼儿园…
他还没有开口说话,没有叫过“爸爸”,没有交到朋友,没有长大,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子,没有…
明明只是…那么小的孩子…
明明他已经放弃了那么多,为了让自己快些强大,为了还女人一个心愿,为了保护那个孩子…
到头来,还是…一切…丢掉了…
如果,那个女人活着,是会怨恨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