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加盐,记得用清汤。”
管事媳妇的嘴已经张开来合不上:“大,大,大姨奶奶?”
杜十七一本正经地:“这个是少爷亲自吩咐,记得千万别弄错了,不然连我都有了不是,你们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眨了眨眼睛,管事媳妇还是咽了口吐沫:“大,大姨奶奶,敢问这桌子饭菜,可,可是给人吃的?”
佯作怒意,杜十七呵斥道:“糊涂,这种东西岂是给人吃的?少爷有特殊用处,你照着做就是了,记得千万不要弄错了!”
是。
管家媳妇和众仆妇都连忙应声,杜十七端着茶,暗自寻想着素和颡吃到这桌子菜肴时的悲摧表情,心里暗暗窃喜,忽然,她从椅子上边蹦了起来,光顾着给素和颡一点儿颜色看看,竟然把阴姒那件大事给忘光光了。等到素和颡品尝了她杜癫痫的极品绝密私房菜后,恐怕就找不到机会再告诉沈七城了,她根本无法预想沈七城当时的反应,想到此处,她也顾不得和厨房里边被她忽然蹦起而吓到的人们,手里犹自端着茶杯,匆匆向书房跑去。
窥奸
焚着檀香,听着更漏,看着水般幽凉的月色,从窗棂浸满进来,深夏的夜,已然有了秋的凉意。
裹着薄薄的丝绸夹被,沉浸在弥漫清寒的夜色当中,杜十七静静地发呆。
丫鬟们都在外间睡着了,发出轻轻的鼾声,这个住了好些的地方,忽然变得很陌生。
家。
这里究竟不是自己的家,好像自己也从来都没有过家。
晚间那场粗茶淡饭吃得如何,杜十七本来很有兴致,甚至动过溜过去偷窥的念头,想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可是当她看到苇哥儿和红豆捧着食盒和锦匣,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还笑言小侯爷沈七城为少奶奶豆卢汀煞费苦心,那一瞬间,就像被天山童姥的冰魄银针给刺穿了心脏,说不出的凉,让她有要冻僵了的感觉。
所有的事情,都变得索然无趣,杜十七无精打采地回到自己房中,连阴姒今天晚上要幽会情郎的事儿,她都没有告诉沈七城。蔫头蔫脑地回来,从黄昏坐到了三更,保持着快要石化的姿势。
人,静下来的时候,思绪才不会被情感左右,杜十七觉得自己仿佛参加了一场疯狂无厘头的游戏,玩得太久,已然失去了最开始的癫狂快乐,她静静地坐着,暗自问着自己:杜十七,你做的这些事情有意义吗?怎么和小孩子恶作剧一样地无聊?难道真的在这个家里,将这个莫名其妙的大姨奶奶的角色演一辈子?
不知道杜老幺现在怎么样了,自己穿丢了以后,他会不会着急,是为了找不到这个人间蒸发的女儿着急,还是无法向腊家族叫出冥婚的新娘子着急。
想到这儿,一丝苦苦的冷笑,爬上杜十七的嘴角。
只要杜老幺肯为自己着着急就好,管他为了什么呢。
应该走,回到枫露寺去,自己从那里来的,也许可以从那里回去。
就是回不去了,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沈家,趁着这些纷乱纠缠还没有将自己彻底绞进去。
那个走字,在杜十七的心中徘徊了很久,就是不甘愿蹦到眼前来。
她刚刚来的时候,还曾经想过这些,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把这些事儿忘得干干净净?
心,猛地一沉。
自己,不会是爱上了沈七城吧?
倒吸了一口凉气,杜十七被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给吓到了,一翻身下了床,走到菱花镜前,看着镜子里边那张脸,尤其想到沈七城的时候,哪怕是念及这三个字,她的眼睛都会放光。
唯一骗不了的人的,就是眼神。
不要爱上不该爱的人,要走马上走,偷偷溜出去,杜十七害怕一旦看到沈七城,就会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