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寒惜裳的脸儿都白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那个少年也大有吐血之态,嘴角都微微抽搐,怒极反笑:“姓杜的,你好眼力,怎么猜出来我是她爹?”
若是论起装腔作势的本事,杜十七可是近水楼台,沾了其父杜老幺的光儿,从小就习练其中三昧了,此时装作一脸得意:“这个还用猜嘛?分明是和尚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啦。寒小姐是谁啊?饱学之士,闺阁宿儒,咱们大魏国谁能写得出《女则?阁训》?寒小姐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既然是重名节如冰玉,深闺之中,门前焉能容三尺之童入内?如果兄弟您不是寒小姐的老爸,那,您是谁啊?”
她一边说,一边冥思苦想可以用来奚落挤兑寒惜裳和少年的话,总算没有白读几本半通不通的古代背景的小说,东拼西凑了几句话,只是说出来后,她才想到,那个门前不能有三尺之童的话,好像是对守节寡妇的苛刻要求。
哈哈哈。
少年怒极反笑,脸色铁青,先是点了点头:“杜癫痫,别以为你癫痫了,我就不能奈何你,你也没问问爷是谁!”
一点儿也没有恐惧之色,杜十七依旧笑意盈盈地:“哎呀,我真的眼力不济,方才以为您是爹,谁承想您居然是位爷?原来您是寒大人的令尊大人,只是您也太年轻了……”
砰。
少年已经是忍无可忍,在魏国,除了当今皇帝拓跋焘,还没有人敢和他如此放肆,不觉大怒,冲口道:“我是熙筠!”
杜十七本来是装出一副笑吟吟的模样,此时听了这个少年的名字,杜十七撑不住大笑起来:“细菌?嗯,姐姐我是病毒!”
她的反映,让自称叫做熙筠的少年和寒惜裳都万分意外,寒惜裳已经瑟瑟发抖地站起来:“姐姐,他,他是当今圣上的皇弟,汝陵王!”
这个汝陵王拓跋熙筠才是太武帝拓跋焘最钟爱的弟弟,虽然不是一奶同胞,但是胜似同母,在太武帝拓跋焘的宠爱之下,汝陵王拓跋熙筠连皇宫禁地都可以随意出入。三年之前,寒惜裳本来是要入选宫掖,但是这个混世魔王般的汝陵王看中了寒惜裳,太武帝拓跋焘才放弃了征召寒惜裳入宫的命令。
这是很少人知道的秘密,由此可见太武帝拓跋焘对这个弟弟的宠溺程度。
本来以为杜十七听到自己是当今圣上的御弟,堂堂大魏国的汝陵王爷,还不得大惊失色?可是杜
十七还真的没有把这个王爷当回事儿,汝陵王拓跋熙筠自然无法理解,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女孩儿的内心世界,何尝有过什么皇权天授、王亲贵胄之类的概念,真要论及血统问题,杜十七更清楚狼人、吸血鬼的血脉传承问题。
汝陵王拓跋熙筠强压怒火:“病杜?杜癫痫,你用不着示意自己身患不治之症,我眼里只有死人活人,没有好人病人之一说,你以为有病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平白无故,闯入惜裳的闺房,妄动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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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十七立刻打断他,双手一摊,那根藤条还在手指间很是潇洒地转了一圈儿:“重申一次,我呢,是来拜访寒小姐,劝说寒小姐自惜身份,不要委屈了她自己。堂堂库部尚书的千金,何必要屈与我们家相公为妾呢。可是寒小姐此意甚决,我才说我们沈家的人,都是刀口上讨生活,真要嫁过来,好歹也得会舞枪弄棒才行,寒小姐就让我教她武功,方才我们不过在练习切磋而已,寒小姐急于求成,结果摔倒在地,是不是,寒小姐?”
寒惜裳泪眼汪汪地看看汝陵王拓跋熙筠,一张樱唇咬得发白,轻轻地点点头,那嫣红眼窝中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滚落下来。
汝陵王拓跋熙筠哪里肯信,冷笑了一声:“练武?练武需要凳子和藤条吗?”
杜十七笑眯眯地将手中的藤条,啪地一声,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