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不管是远见还是智谋,都提升到了一个高度,可在她家小姐面前,她终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因为小姐永远是最强的,她一切只要以小姐马首是瞻就行了,这是一种忠诚和绝对信任的表现。
苔族人的一大特性,就是忠诚,对伴侣忠诚,对家庭忠诚,对天神忠诚,这是流淌在苔人血液里的天性,而原始的苔人拥有的这项天性更为纯粹。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看了看天色,浣儿说道,对于白家的一切,她不想多做讨论。
朱尔一山纵然舍不得,却也知道小姐有她的事要做,而且这是宫里,纵然她想跟着伺候小姐,也终究不现实。
想了想,朱尔一山才道:“小姐若是遇到问题,可找灵妃,我会叮嘱灵妃全力配合小姐……”
话音未落,浣儿却摆摆手,摇头道:“不用了,你什么也不需做,还有,我的事你切不可告诉任何人,否则……这场游戏就不好玩了。”
“游戏?”朱尔一山一愣。
浣儿却神秘一笑,眼底幽幽波光:“是啊,游戏……”将整个崇锦国毁灭的游戏,应该……是很好玩的。
开心
看着小姐狡黠如狐,偏又清澈如波的瞳眸,朱尔一山不由得背脊一凉,心中更加确信这人就是小姐无疑了,小姐以前就会露出这种笑容,只是每次她这么笑过后,都会有人遭殃,上一次……似乎就是小姐派人将蒙古七王子“阿木古郎”押上城门,剥光他衣服,将他吊在城头足足三天三夜,逼得当初的蒙古大王子,现在的蒙古可汗“岱钦”不得不退城百里,以保七王子安危。
想到当初共浴沙场的种种事迹,朱尔一山又是一阵怀念,跟着小姐抗敌退蒙的八年,是她一生中最后意义的时光。
“小姐,若无意外,三日后我便要回边关了,周跃桦还等着我将述报拿回去,而且白致远的儿子此次与我一同回京,我不想引起他的怀疑。”只是一想到好不容易见到阔别三十年的小姐,现在又要分别,她心头便是一阵酸涩。
浣儿拍拍她的肩,宽慰道:“行了,怎么扭扭捏捏的?”
“小姐,你在宫中切记一切小心,那东方瑾不是省油的灯,他虽面上看着无害,可此人却是心机深重……”朱尔一山喋喋不休的叮嘱,将小姐独自一人放在危机重重的宫中,她是不愿的。
浣儿也认真的听着她唠叨,也不嫌腻烦,宫中的事,知道得越多对她越是有利。
不过在听到朱尔一山说景王东方忡对东方瑾忠心耿耿,是东方瑾在朝中最为信赖的忠臣后,她却笑了。那个景王今夜特地拉着那新。科状元,在小镜湖边洋洋洒洒的上演了一场好戏,也不知是做给那“恰好出现”的三皇子看的,还是做给远在翔安宫的东方瑾看的?
忠心耿耿吗?东方家的男人,有忠诚的吗?
告别了朱尔一山,她回到了翔安宫,今夜的翔安宫很是安静,浣儿不知不觉走到了前庭的院门外,向里头看了一眼,方才淡笑着走回自己的院子,屋里另外两个宫女早已沉入梦乡,她解下衣襟,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方才钻进被窝,眼睛看着斑驳的屋顶,心底有些恍惚。
方才与一山说了许多,她在等,等一山求她医治灵妃的女儿,可一山竟然没提,是忘了?还是……
“呵……”她突然笑了起来,眼眸弯成月牙状,像是非常开心。
不是忘了,而是一山不想麻烦她,她现在的身份特殊,一山知道,才不愿她为了小帝姬一事出头,毕竟宫中四面楚歌,处处都有眼线,她一时的行差踏错,便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恶果,或者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果然是长大了,都会不着痕迹的替我着想,一山,你是唯一一个没变的人吗?”三十年的光景,变的人真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