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已经弹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文件上的资料来自一个女人,叫做吕玲——很朴素的名字。因为一种不易根治的血液科疾病,这已经是她在两年来第三次住院了。显然,这就是何磊正在住院的母亲了。
周衡毕竟不是医生,看了半天之后只觉得一阵头大,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便转而问起了主神:
“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有。”主神答道,“你看第三页。”
“怎么了?”
周衡翻倒第三页,却是住院时的缴费明细。“还真是长啊。”
“如果用心一点可以发现,她在住院时候的缴费都是以小笔金额为主的。”主神说道,“而且有一个比较特别的现象——她交纳住院费的日期都是固定的,从去年第二次住院开始,就是每个月的四号和十六号两天。四号正好是吕玲工作单位发工资的时间,十六号不出意外的话,也应该就是他丈夫何应峰发工资的日期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欠费需要马上清缴的情况,也都是以最低限额缴纳欠款,等到这两天的时候才开始缴费的……”
“也就是说……”周衡想了想,“他家里没什么钱咯?”
“对。”
周衡点了点头,心中的想法更加清晰了。
接下来,就差最后一块拼图需要确认了——就在这时,周衡看到何磊的父亲从住院部的大门走了出来。
周衡连忙打开车门,朝着那边跑了过去。顺路刚好撞了何应峰一下,何应峰转头抱怨了一句“小心点”,周衡就已经走得没影了。
转了一圈回到车上,周衡再次取出了主神。
“怎么样?”
“成功了,不过因为只有一瞬间的接触,所以获得的信息并不算多。”
“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信息呢?”
“他是个股民。”
“股民?”
“对,他的手机里有一些股票软件。”
“那你说说看。”
“因为接触时间很短,只是粗略提取到了一些大致信息。出现频率比较多的信息与交易记录,有中石油、重庆啤酒、st超日……”
“好吧,我知道了。”
就在刚才两人相撞的瞬间,主神侵入了何应峰的手机当中;在一瞬间的信息提取之后,回到了周衡手中。虽然收集到的信息并不多,但也足够凑齐周衡资料的最后一块拼图了。
从帐目明细中来看,这个家庭的经济并不充裕;从何应峰手机里的信息,也就能知道夫妻俩的工资都到哪去了。从这些信息中,周衡不难想到——何磊有个喜欢炒股的父亲,水平不怎么样;偏偏近两年何磊母亲又得了病需要住院,他们家里的经济也就拮据了起来。
这样的境遇,换到任何一个家庭当中,似乎都是毫无疑问的不幸与灾难;然而周衡却并不这么看——倒不是因为幸灾乐祸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在他看来,生在这样一个家庭的何磊,简直就是为重生这个事业而生的一样。
现在的何磊,母亲生病、父亲沉迷股票,家庭拮据,还有小混混天天追着打;性格内向又倔强,处事方式顽固又不知变通。而未来的何磊会怎么样虽然尚不可知,却也可以从一些细节上猜出个大概——很可能会无疾而终的暗恋,足以在一门科目上过超大部分学生的坚持与天分;就算没什么本事,大概也可以从父亲那里耳濡目染而知道的一些未来股票的信息。
他甚至还拥有超过绝大多数人类的灵魂清晰程度——
既然眼前有了这样一个人选,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