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悲伤和过往,然后没心没肺地活下去,我想我已经做得很好。
年前的一个星期,我向公司请了假,陪我妈一起去做头发。
老顾客了,对店里自然熟悉,一坐下,我妈就开始和发型师聊天,而我则在一旁看杂志。
发型师按例拿出一本最新款的潮流杂志让我妈挑选一个发型,我也凑过去看,忽然听见有人和我们搭话。
一回头,原来是几位中年太太,想必是我爸那个圈子里朋友的夫人们。
我妈好像很熟络似的跟她们探讨起最近的八卦来。
看着她们有说有笑,我突然觉得生活真的如一部戏剧一样,每个人都扮演着其中的角色,甚至有时候要分饰多角。
不得不佩服我妈,她并不是出身很好的富家小姐,也曾经有过一份再普通不过的工作。
还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她常常会抱着我去公园里看大爷大妈们晨练,听戏迷票友门即兴表演。那时的闲暇和惬意,也许是她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吧。
只是现在,她为了丈夫,为了家,经历了大起大落,也学会了和那帮阔太太们打交道。
若我是她,我能伪装得那么好么?
………【四十五】………
正想着,一位年轻的洗头妹过来招呼我,还给我端来了一杯茉莉花茶。
我说了声谢谢,然后坐到镜子前,让她帮我洗头。
坐在我边上的那位太太已经洗到一半,正眯着眼半盹着,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唉,这事儿谁不知道。”
我有点被她吓到,就顺势听了听她们在聊的内容。
有一个接住话茬:“哟,周太太,差点儿忘了你家那位也是“天府楼”里的呀,怎么样?老洪上去有希望么?”
那位周太太这才睁开眼睛,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说:哎呀,这话怎么好说呢,说坏了我们家老周可就惹大麻烦啦。不过呢,谁上说不准,谁走倒是已经定下了。”
那几位太太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兴致,你一句我一句地问开了。
周太太又卖了会儿关子,最后只好松口,但却故意压低了声音,说:“我说了你们可别瞎传啊,其实老周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是一办的老顾要走了。”
说完,那群女人堆里又是一阵唏嘘。
我静静地听着,虽然涉世未深,但她们在讨论的话题还是能听得懂。
她们口中的“天府楼”其实就是本市的市府楼,而一办就是“天府楼”的最高层。
如果她们的消息准确,那么顾副市长在年后就要被调走了。
这对我来说,或许算是个好消息吧,至少他走了,就不会有人再刻意针对我爸,至少他走了,他们一家都会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