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了好麻烦,我拒绝。”
“等等,”雪朝紫原招了招手,“可不可以弯下腰听我说?”紫原凝视她三秒,弯腰。雪的手做环状遮挡住小雅子想观察她口型的视线。大约十五秒后紫原站起身,
“虽然很麻烦,不过我还是勉为其难地去吧,反正那天没事。”
小雅子吃惊的表情令人印象深刻,好像糖果猝不及防滑落食管,卡在中间,氧气只能通过窄小的缝隙流通。双眉从内向外挑起,眼睛睁大又立刻眯起,咬咬嘴唇,下颚略抬。
“就这么定了。”
她一直坐到训练结束才跟着一大群人离开场地和篮球队队长与一个橘发小个子聊了几句后就被刘打断,用中文说起北方的风俗,紫原一个人匆匆先离开,似乎是去便利店买新出的周刊少年JUMP,冰室也先行离开。
雪忽然意识到每每社团活动结束都近黄昏,那人没有在这温暖橙色光芒下出现实在令人庆幸。雪回到家中,教授在看新闻、莱昂在准备晚餐、四个孩子坐在一起,见她回来都开心地与她打招呼,休也是,慢慢地说了一句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
雪无比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
她像雕塑般坐在窗前的三角椅上,阳光从敞开的落地窗中穿过,人影,家中的摆设,就连空气中的灰尘也无所遁形。寂静或是孤独带来令人心生悲凉的气息,她好像停滞在某一刹那,右手抓住那刹那的尾巴略抬、轻拉,啁喳之声不加掩饰,从这样的随性中无法读出十几年的练习与曾被人称作天赋的努力,如同不解音律各种复杂的初学者,或是完全的外行人,单凭手臂机械式操作着,曲子零散地不成样子。但又有谁能说它的每一个音符不充满着悲伤呢?
又有谁不能说?
雪在六月的清晨,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抱有无法抑制住的消极态度。
“不要再拉了……”莱昂在雪拉到第一首末时忍不住走出房间,“便当做好了?”
“在准备中。”雪回头时阴郁的样子让莱昂都无法说出鼓励的话。
“接受现实,肯定没你想象地那么糟糕。不能消极对待生活。”
“不是我消极,是我认为对方会消极啊!”雪靠在琴头。想到昨天放学时紫原一脸毫不掩盖的不情愿和认为麻烦的表情她就不爽,明明被拖上的是她。“‘便当就拜托你了,我这里不方便做’,竟然还这样说!啊啊啊,为什么都这么麻烦。摸着我日渐消瘦的脸,我自己都觉得心疼!”
今天的雪画风不大对,但莱昂依旧捕捉到了重点,“你瘦了多少。”
“五斤。”雪已半个人靠在琴上,一手抱琴,用要把整只手臂甩出去的力量伸出另一只手,“短短半个月我就瘦了五斤!五斤啊!离一百越来越接近了。”
今天的雪的确和平常不是同一个画风。“忙完这两个星期我的事会少一些,”莱昂揉了揉雪的头,“再坚持一下。今晚吃你喜欢的中餐。”
雪勉强让自己恢复精神,不能让莱昂太担心了,不过中餐……她想起自己正在准备便当这件事了。
…
……她睡着了,趴在矮桌旁,手枕在头下。外头温暖落入里边,正覆在她身上。紫原敦从篮球场走进来,想问她什么时候走,在弯腰进房间后噤声。他坐在桌子另一旁,随手拿起放在地上的杂志。
〃唔嗯,最新一期是明天吧。〃翻了几页,抬头看着她的睡脸,〃毫无防备啊……要睡到什么时候。〃
〃那就走吧。〃
〃啊,你醒了。〃
〃没睡着。〃她的声音很轻,带着隐藏着的疲惫,〃和小孩玩太耗体力了。〃维持着原姿势好一会儿才睁开眼